第28章 少年姑娘風華露(第2/4頁)
而今重來一次,若她再這般貿然行事,只怕不僅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還會害了家人。
拋開夢中的悲慘,褚瑜這一生都是平平順順,她在家人的呵護溺愛中長大,心思純凈,不諳世事,更沒接觸過什麽陰私詭計。
頭一次想要學著自己處事,就將自己置於這般險境,這時候的褚瑜,心裏有挫敗,但更多的,是激起了她心中的鬥志。
她可以失敗,但絕不能因一次的失敗而放棄。
她還要繼續查,她一定要將景時卿那些見不得人的證據一一揪出來,讓他無可辯駁,無法翻身!
是的,她最終的目的不止是劃清他們之間的關系,她還要景時卿身敗名裂。
否則怎麽夠償還夢中她所經歷的慘痛。
褚家人所經歷的,她都要一一還給景家。
所以光找出景時卿與姑娘幽會的證據是不夠的,這只是一個開始。
即便她知道眼下自己的能力或許連這個開始都難,但她不會放棄。
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就要抓住一切可能,改變結局。
還有...魏鈺。
夢裏賞花宴上那件事,他們之間不存在誰害了誰,那個事件中他們都是受害人。
但後來,魏鈺不論是因要自證清白順便洗清褚家的冤屈,還是因為旁的,那都是她欠了他。
最開始的那場夢中,魏鈺一身鎧甲頂著風雪來景家接她,在景時卿死前讓他簽下和離書,又以正妻之禮娶她,為她辦了盛大的葬禮,還收三個養子讓他們在她墓前當著眾人的面起誓,需世世代代供奉她。
那時她就覺得他所做的一切並不只是他所說的愧疚,但她不敢確定。
及笄禮上,她選擇他除了內心那股說不出緣由的覺得他們之間該有些羈絆的直覺外,也是出於一種試探。
她想知道他對她是怎樣的心境。
但那件事她也做錯了。
她慌亂中想出這樣一個辦法,雖然最後得償所願,卻害了他。
他本就在順義候府如履薄冰,因為這件事又挨了家法。
她對他多有愧疚,哪怕後來求大哥哥暗中相助,讓他好過了些,但心裏的歉意仍舊沒有消退。
及笄禮後,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在她的墓前長醉,雖然沒有直接訴說他對她的情意,但那字字句句皆是深情。
她那時便想,他對她或許是存了那些心思的,不然他怎會去景府接她,怎會與她成陰婚,給她那樣的體面,又怎麽在她墓前長醉說出那些話。
而今日,她好像能確定了。
他如雷擊般的心跳聲,他幫她去查景時卿,還有那過於急切的解釋,讓她終於確定,他對她是有愛慕的。
而今知道他在藏拙,再聯想到及笄禮那日的事,褚瑜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既要掩藏鋒芒,就該是低調行事,怎會願意在及笄禮上為她鬧出那麽大的動靜,甚至不惜傷了自己。
褚瑜輕輕抿起唇,眼底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知是因水池的熱氣,還是因其他,她的雙頰逐漸起了一層異常的紅暈。
她鬼使神差的看向她浸泡在水池裏的右手,輕輕動了動指尖,她仿若還能感受到手掌下那團灼熱。
前世今生,那是她第一次觸碰那物事。
夢中她與景時卿是有過夫妻之實,但次數並不多,雖然那些場面都很模糊,但她好像能感覺到每次都很是規矩,她從未碰過那東西,而留給她最深刻的印象是疼痛。
褚瑜的臉頰逐漸的滾燙起來,她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只手。
可她越想忽略那股灼熱,就越覺得手掌下還覆著那東西。
“姑娘,可是水溫太熱?”
挽冬見褚瑜臉上紅的嚇人,連忙試了試水溫問道。
褚瑜回過神,搖了搖頭,“不熱。”
“那姑娘臉上怎麽紅成那樣?”
“可能因為熱氣,好了,起身吧。”褚瑜目光躲閃,語氣略有些慌亂。
直到裹進軟被裏,褚瑜面上的紅暈才有所消退。
她盯著紗帳眼裏浮現一絲異光,心間生起了一個念頭。
她先前其實也有過這個念頭,只是那時她還不敢確定魏鈺的心意,如今確定了,這個念頭便愈來愈濃。
前世他們便是夫妻,只是那時陰陽兩隔。
而如今他們都好好的活著,那麽,他們能否再做一場夫妻。
書中常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故事,而他為她做的已超過救命之恩。
他對她的恩與情,這一次,她想以身來還。
不論是因為恩,還是因為他在她墓前醉酒時的肺腑之言觸動了她的心。
她都想活著時,做一回他的妻子。
好不容易消退的紅暈又漸漸爬上了褚瑜的臉頰。
褚瑜感受到臉上的滾燙,飛快拉起軟被蓋住自己,頗有股掩耳盜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