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3/4頁)

她目光掃過比利開給馬克的用藥單,看到止痛藥一欄,皺眉道:“比利醫生,這止痛藥的分量是不是太多了,馬克先生又不是孩子了,一點疼痛都忍不了?止痛藥是有副作用的,在他病症還沒有明確之前,我們要不要減少點?”

比利聞言,湊過頭來,“病人要求的,不過你說得對,又不是小孩了,我改個分量。”

同樣二十出頭的馬克:……

*

上海市警事局門口

“張警官,裴處還是不肯見我們嗎?您看,這人也收了,我們在上海都等了好幾天了,這……不合適吧。”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對著一個捧著搪瓷杯的年輕警員連連陪笑,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稍輕的也是一身警員打扮的男子,不過雖同是警服,他們和搪瓷杯小警員的又有些細節上的不同。

“孫隊長,這合不合適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您說了算,裴處日理萬機貴人事忙,那時間哪是我們小啰啰可以隨意揣測安排的,您和弟兄們就安生在弛津飯店裏呆著,我們好酒好菜招待,又不花你們錢,大上海這麽繁華,好不容易來一次,都帶弟兄們去長長見識,不好嗎?”

張浩成一邊說著,一邊嘬了一口搪瓷杯裏的熱水。

孫隊長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但他還是強扯出一個笑容道:“張警官,您也知道,我們手底下人的難處,上頭吩咐我們得辦啊,裴處那邊至少給我們一個準話不是,您看……”

張浩成“嘖”了一聲,不說話了。

孫隊長身後兩個年紀輕的,已經完全難以壓制心中的怒火,他們脖子上青筋暴露,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孫隊長狠狠瞪了一眼。

孫隊長吐出一口濁氣,“那成,我們回飯店等裴處回話,麻煩張警官您也幫我們提醒一聲,杭城那邊還等著呢。”說著,他上前塞了三四張美金到張浩成的兜裏。

張浩成捧著搪瓷杯,眼睛笑得彎彎的,看在美金的份上,他給哪位孫隊長露了個笑臉,道:“成,我會提醒的。”

孫隊長還待再說兩句,這時候一輛黑色的橋車從遠處緩緩駛近,門崗處兩個站崗的快步上前,正要查看,只見車門打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從車裏走了下來。

年輕人面上似乎有些著急,他一下車看到上前的兩個小警員,直接開口問道:“裴澤弼在辦公室?我現在能上去嗎?”

剛剛還一臉嚴肅,對著孫隊長幾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站崗警員,看到這個年輕人,臉上立刻露出了拘謹卻又善意的笑容,“葉醫生,您怎麽有空來,裴處在辦公室,現在有沒有空,要不您進去問問周科。”

剛剛捧著搪瓷杯,好說歹說都不肯挪動一步的張警官更是樂顛顛地跑了過去,“葉醫生,葉醫生,您找裴處啊,裴處有空,他能有什麽事啊,不用麻煩周科,我帶您上去,大中午的,您吃過飯沒?要不等下將就一下,跟我們一起吃一點。”

張浩成樂呵呵地領著葉一柏往裏走。

“好,我著急找他,是沒吃飯,那等下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周六郵報》,咱雖然是大老粗,不認識英文字,但我們也是人手一份的,我跟我媽我姐說我認識您,她們非不信,呵,等下您能跟我拍個照嗎?我得給她們看看。”

“行。”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留下警局門口的那位孫隊長和他兩個手下面色鐵青。

“孫隊……他們欺人太甚!”

孫隊長面黑如鍋底,“忍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裏是上海不是杭城,張鴻那小子呢,找姐姐找了兩天都沒找到?一個仵作,非要穿這身警服,正事不幹,一天到晚地往外跑,讓他回來來我房間!”

“成,我回來跟他講。”

“看來我們還得在這待幾天,這張鴻他姐姐是早年擡進葉家那個?咋到了上海了?”

“那些大宅門裏的事,我們哪裏知道。”

“也是個苦命的,葉家現在當家太太是誰,工務局那位的親妹子。”

“好了,別人家的事你們少操心,這一直見不到裴澤弼也不行啊,明兒個都19號了,不能再等了。我們今天必須見到裴澤弼!”

孫隊長用手數了數日子,面上浮現了焦急的神色,杭城那邊局勢緊張,根本拖不了這麽久,他必須盡早拿到裴澤弼的準話。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張鴻他腿不能久站是吧?”孫隊長眼睛輕輕眯了起來,“你說兄弟單位的人在門口求見站不住倒地了,裴澤弼他是見還是不見?”

兩個年輕警員聞言面面相覷,“您的意思是,讓張鴻來門口站著,然後裝暈?”

“裝?不能裝?敢在那位裴閻王面前耍花招,被發現了說不定連上海都出不去,要真暈,大勇,你趕緊把張鴻給找回來,既然他不想當仵作,非要進咱們的隊伍來,總要做出點貢獻,病秧子有時候也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