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4頁)

走近時,小蝶擡頭,看了看走在右手邊的落陽。

他笑了一下,低頭繼續吃飯。

而兩人明顯是朝楚寒今的方向來的,他和越臨坐在一堆老媽子中,越臨倒是無所謂,倒是楚寒今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顯然又是社死瞬間。

那位晨陽道長說:“恕在下無禮,招待不周。才知道閣下是遠山道的月照君。”

楚寒今面色依然是一派平和:“不必客氣。”

“既然途經本地,在下早就仰慕芳姿,還請過來同飲一杯茶?”

六大宗有結盟關系,迎來送往是道場風氣。哪怕楚寒今不想喝,但他代表了遠山道,不喝茶就是不給榮枯道面子。

越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落陽目光放在楚寒今身上,擡眉:“請吧,月照君?”

話裏意味深長。

不僅僅是邀請,還有對他倆擅自闖入轄地不與人打招呼的慍怒。

這在正道的繁文縟節中,可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

越臨扶著楚寒今起身,想了想,探手遙遙向落陽一指:“今天上午,在路上向月照君扔了一支花簪的人,是不是你?”

落陽:“是我。”

“不錯,敢做敢認。我聽說這花簪有個諢名,叫‘惡繡球’,扔給誰就代表看上了誰,非得霸占了不可。你向月照君扔花簪,存的是什麽心?不覺得失禮嗎?”

那落陽一臉驚訝:“怎麽會有‘惡繡球’之稱呢?古有擲花如雨,鮮果盈車,看殺美人。我這是為月照君的儀容傾倒,送了支花表達仰慕之情,絕無猥褻霸占的意思,道友這句話可冤枉我了。”

越臨微笑:“也對,你區區一個風柳城鎮守修士,若是對月照君有非分之想,堪比螢火比之皓月,稍微有點可笑不自量。”

這話裏都過了幾招了。

那落陽撐著額頭,一臉無奈:“道友如此咄咄逼人,想必是我扔花的行為有所冒犯,那我認錯便是。這位是月照君,不知閣下是——”

他詢問越臨的名諱。

他倆遠在北疆,極少見其他宗門的人,回去後合計了片刻才確認這是楚寒今,可對越臨的來歷依然摸不明白。

越臨若無其事:“我是月照君的仆從。”

落陽猛地笑了一聲:“仆從?在下聽人說,你先前自稱是月照君的姘頭。啊,想想也對,這種羞辱月照君的話,顯然是開玩笑,在下還差點當真了。”

“……”

越臨舔了下牙槽,沒吭聲。

要是換他以前的性子,一鞭子將他嘴抽爛。

現在顧全大局沒吭聲,落陽再道:“二位,請吧。”

聲音不緊不慢,可句句都是軟刀子。

楚寒今聽得直皺眉,他心裏清楚,一般誰越把他往高處捧,越是要利用他打別人。

和越臨對視一眼,楚寒今邁出步子。

“兩位地位尊崇,清貴高雅,怎麽坐到了當地人堆裏?她們只會搬弄是非,也不愛清潔,幸好在下及時發現,將你們叫了出來。”落陽一路引道。

他身旁一直寡言少語的晨陽側目,直硬地看著他倆,問:“月照君來我榮枯道,有什麽指教嗎?”

顯然,他並沒有落陽長袖善舞,語氣裏透露著一股子不悅。

楚寒今道:“任務機密,不便告知。”

他位階比他倆高,說話生硬,落陽還得找補:“自然,我和師兄沒有過問的意思,只是想著能不能幫上忙。”

語氣緩和,楚寒今語氣才緩和:“如果有需要,本君自然會來尋求幫助。”

落陽又笑了笑:“好的。”

這人長了一副風流貌,桃花眼,聲音溫和,調子帶笑,怎麽看怎麽有親和力,一身竹葉青道袍穿得像富家公子的綢緞長袍,瀟灑清舉。

只不過目光總在楚寒今身上打轉。

越臨莫名笑了一聲:“道友,我今天在路上聽說你一個綽號,現在看來,和你真的十分相配。”

落陽輕飄飄轉向他:“什麽?”

越臨答:“玉面修羅。”

落陽:“哦,怎麽解?”

“指你好色又殘暴。”

“……”

首賓的客座在正對著棺材的前方,好幾張桌子,坐的是與周家關系密切的親友,生意場上的富人,還有一桌,自然是給風流陳有名有姓的修士坐的。

落陽拱了拱手:“請。”

楚寒今剛想落座,發現席面上還坐了另一個人。

穿一件青衣,搖著把扇子,頭頂束的玉冠邊緣紮了兩支花辮,容貌清雋斯文,唇瓣略帶一些蒼白色,不算俊美,但微微一笑,讓人感覺春風拂面。

落陽道:“介紹一下,這位是遠山道的月照君,這位,是我前幾天巡遊時遇到的朋友,名叫白孤。”

楚寒今看了他一眼,沒怎麽在意。

等他坐下了,又聽到落陽咦了一聲:“道友,你怎麽不坐?”

楚寒今才意識到這句話是對越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