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第2/3頁)

弄走的記憶?

楚寒今消失的那段記憶?

所以,他並不是主動遺忘,而是被人奪去了記憶?

驀地,電光火石之間,越臨想起這個聲音是誰了!

當時在都會,他扮成幼童陪楚寒今打發無聊的孕期,平時在街上閑逛,某天下雨誤入了一家書坊。

此人聲音與那書生一模一樣!

越臨腦子裏回憶著。

當時楚寒今隨手翻了本書,念到一段……昨日與姑姑飲茶,添水時她笑罵夫家的人,紅唇往上一掀,十分好看……

再翻下一頁,變了內容:那條路很長很長,低矮的木叢中密布著漆黑的雲霧,鳥雀盤旋,野獸低吼,只有淒涼絕望,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再下一頁,卻是:她朝我的眼皮吹了吹,一股潮濕涼潤的觸感抵入,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失,變成了涼到會凍傷眼球的低溫。可這時,我的眼裏只有她秀麗的下頜……

原來……

這些,不是故事,不是話本,不是折子。

這些……越臨覺得那團籠罩的濃霧驅散了。

這是一個人的記憶。

刻骨銘心的記憶會長而翔實,清楚具體的細節,可隨著時間流逝,大部分人只能記得曾經沒頭沒尾的碎片。

好啊!越臨心說,我死這二十多年,魔族的人越來越有出息,連將人記憶截去的禁術都創了出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楚寒今失去的這段記憶裏,會不會存在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只要他能想起來,事情會豁然開朗。

這麽想之後,越臨往前跨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瞬,他收回了腿,心道:更巧合了。

太巧了!

正好還讓他聽到了楚寒今失憶的關鍵!

說這不是請君入甕,誰信?

越臨十指按在劍柄,深潭似的眸盯著說話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幾人,到底誰是黃雀,誰是螳螂?

誰是被捕獵的那一個?

“走吧,趁天黑,快些趕路。”白孤說。

只越臨停頓這一刹那,三人並肩踏入了漆黑混沌的霧嶺,法陣放出一道金光,咒印密密麻麻將三人影吞沒。

越臨走到樹林,低頭看方才晨陽寫在地面的解方。臨走時晨陽特意踩了一腳,將咒印塗抹,但能夠看到一些旁支的輪廓。

越臨再觸摸法陣,輔助這一點點解方的圖案,將正確的咒印復制出來。他有疑心,知道這一切可能是假的,可能是鴻門宴,可能是願者上鉤。

但越臨想了一會兒,踢散重繪制出的咒印,轉頭走進霧嶺中。

法陣的金紋頃刻將他吞沒。

-

客棧內。

楚寒今試探再三,攜靈氣將門扉上的禁制擊碎,木板轟一聲四下爆裂開,騰起一陣鋪天蓋地的煙塵。

而在塵囂中,響起慕斂春的聲音。

“哎……師弟,你還是冥頑不化。”

楚寒今閉眼:“何來冥頑不化?”

“現在的情形,比你想的不知兇險多少倍。天葬坑一事,六宗要遠山道給出個交代,不給便要發難施壓,壓力全在我身上!我該怎麽做?難道像他們所說,把你列為天葬坑事件的罪魁禍首,交出去平息眾怒?不可能!天葬坑事件必須要有一個兇手,而唯一能當兇手的,就是越臨!”

楚寒今:“可他不是兇手!”

“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師弟!現在遠山道劫難重重,真兇不是他就是你啊!就算真兇另有其人,遠山道也等不及了……他本就是魔頭,你怎敢確定他不是兇手呢?就算他不是兇手,他以前犯下那麽多殺孽,被誣陷這一次,又有什麽冤枉!”

“師兄……!”楚寒今胸口作痛,脫口而出。

他心口被一團氣堵著,聲音發抖:“以前做的孽有以前的懲罰,天葬坑事件不是兇手就不是兇手……就事論事很難嗎?為什麽他以前做過壞事,現在就一定壞人……哪怕他被光明正大地汙蔑,也沒有人為他不平……”

慕斂春聲音由急轉低:“你為他不平,可曾為師兄不平!”

說到這句話,刺痛感在當中漫開。

“當年,難道是我想接手遠山道這個爛攤子嗎?宗主你們都不做,唯獨留給我來做,可這些年,在六宗裝孫子的是我,受冷臉的是我,奔波的人是我,臟活累活都是我幹,有人替我鳴不平嗎?有人替我說過一句話嗎?!”

楚寒今知道他有怨氣:“師兄……”

“恨碧之戰遠山道最英勇!可死的人也最慘烈!可遠山道式微,其他宗反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明知道天葬坑兇手找不出來,他們流血掉肉了的,勢必要咬下遠山道一塊肉!可你依然在為外人鳴不平……只有我,只有我在想遠山道在六宗要如何自處……遠山道的威嚴怎麽留存……遠山道未來要怎麽辦……師弟,你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