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處罰(第2/3頁)

他對自己說,澶容要的不是這些。

其實澶容要什麽從一開始就很明顯。

最可悲的是被欺騙的他竟然會覺得——很好。

他心平氣順地想著,澶容寧願將自己塗黑,寧願舍了清原的一切也要不擇手段的留在他身邊,這不就是說,他在澶容的眼裏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嗎?

這不就是澶容絕不會拋棄他的意思嗎?

這不正是他最想要的回答嗎?

——太好了!

雖然不知道澶容喜歡自己的緣由,但真的是太好了!

他想澶容這般偏執,絕不會不管他,絕不會拋棄他,絕不會放他一個人過活,而他如今急需要澶容這種人,這種能給他帶來安慰,絕不會離開他的人。

因此,他要做的不是指責對方,而是抓住對方。

他不傻,知道長公主既然能為中都選擇除去澶容,也能為中都選擇留下澶容。

其實長公主的意思從一開始就很明顯,只看他願不願意往這上想,而他要救澶容,就只能給長公主一個她滿意的答復,至於這個答復能不能得到陳掌門的認可,那就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了。

“小師叔傷還沒好,我先帶著他回去上藥。”他不喜歡聽陳掌門和長公主互鬥的聲音,當著長公主的面彎起眼睛,笑盈盈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然後他又扭頭看向李懸念,溫柔道:“李島主才回身,想來還需要養養元神,今日就不叨擾了,改日我會帶著靈竹過來看看李島主。”

李懸念也笑著回:“好。”

他們互相問候,笑容滿面,好似不愉快的過往並不存在。

與長公主打過招呼,若清不管陳掌門說什麽,帶著澶容離開了安來觀。

澶容一直都很安靜,兩人順著台階而下,聽著林間鳥叫的聲響,像是回到清原的群山院。

若清精神不好,走到一半累了就站在石階上喘了口氣。

他心裏發煩,蒼白的臉往下移動,尖尖的下巴抵著立起的衣領,美目側移,給人一種羸弱可憐的美態。

澶容在這時伸出一只手,想要將他抱起來,卻被他推開。

若清瞧見澶容有意張嘴,便出聲打斷他:“路上人多,說話做事還是要小心些,等回去再說。”然後他擡起腳,一邊喘氣一邊說,“長公主方才給了我一些靈竹,靈竹對你眼睛好,等一些我讓宮人送到你的房裏。”

他邊走邊說些家常話,一如往常的表現卻讓澶容眉頭越皺越緊,心像是被人放在火上慢慢烘烤。

等回到長公主的住所,澶容迫不及待的開口:“我……”

“你先坐在這裏,我去給你端藥。”若清打斷了他,仍是那副溫柔和氣的樣子,卻不許他反駁抗拒。

澶容不願惹他,便老實地坐在一側,狹長的美目眯起,觀察著在房中走來走去的若清。

若清走累了,身上出了一些熱汗,便拿著手帕在澶容面前擦汗。

他不避人,白色的布料貼合著他的脖子,從領口探入停在胸口,上下移動了幾次,動作輕柔到十分曖昧。

沒過多久,察覺到澶容的眼睛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他若無其事的把手帕放在一旁,轉而拿起了一側的藥碗,也不去整理自己散開的領口,慢吞吞地來到澶容的身邊,摸著藥碗不免遺憾地說:“都涼了。”

他將湯匙貼在澶容淡色的薄唇上,輕聲說:“離開這裏之前想了許久,只想給你熬完藥再走,卻忘了走太久藥會涼的。”

“沒事。”澶容盯著那碗淡褐色的藥,面無表情地張開了嘴,順著若清的意思喝了下去。

若清這時又喂了他一口,問他:“李懸念做了什麽事?”

他沒有問澶容為什麽殺李懸念,也沒有問澶容不提兇手是自己的時候在想什麽,只以擔心的模樣問話,只站在澶容的角度去思考。

能夠感受得到他偏心的愛護,澶容不緊不慢地說:“他與寧英相識,找來了三魂,有意害你。我看不慣他動你,就殺了他……像殺了白雨元那樣。”

又是一聲雷響。

放在藥碗裏的白玉湯匙因為這句話停下,過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轉了起來。

若清沒想到還有白雨元,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手中的藥碗,問:“白雨元做了什麽?”

“他要你死,在禁地的時候動了一次手,在外的時候又動了一次手。”

“那後來出現的那人是誰?”

“我手下的人。”

“日後怎麽善後?”

“打算看誰不順眼就嫁禍在誰頭上。”說罷,澶容頓了頓,眼睛上擡,打量著若清聽到這話是什麽反應。

若清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和氣的樣子,他勾著嘴角,慢聲道:“也可。”然後他想了一下,“要不給李懸念吧,留他活著對你不好。”

他這時的樣子像極了原著中佛口蛇心的原主。溫溫柔柔的模樣看似沒有殺意,卻藏著很重的殺心,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李懸念的生死,討論這事時的語氣就像是今日要下雨,明日會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