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5頁)
郁英荷接過來翻了翻,也忍不住笑道:“年輕小姑娘嘛,平時在家裏唱個歌跳個舞,覺得喜歡就是特長。這些都當不得真,水分太大了。”
“這有什麽,一會兒讓那些會特長的人主動出來表演個節目,咱們選個真正有特長的,以後台裏組織文體活動的時候,還能豐富咱們的演出隊伍。”
郁英荷擺手:“算了吧,有沒有特長無所謂,主要還是得看播音和稿件的撰寫能力。”
三人正在對著幾份報名表品評著,會議室內已經有考生完成筆試內容,準備交卷了。
項小羽將自己的兩篇稿件反復檢查了兩遍,修改了兩個錯用的標點符號後,拿著稿紙走出了考場。
“郁台長,現在能交卷嗎?”項小羽見到站在門口的三人,趕忙打招呼。
“這麽快?”郁英荷瞅了一眼手表,距離考試截止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呢,“兩篇都寫完了?”
“寫完了。”項小羽將稿件交給她,“我寫字速度快。”
她剛才在考場裏留心觀察過,有一男一女兩位知青同志好像也寫完了。
人家比她謹慎,還在埋頭檢查卷面。
不過,項小羽覺得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在卷面上做過多糾結,寫完了就應該盡快交卷。
以前在學校考試的時候,她往往要反復檢查卷面,不磨蹭到最後一秒從不肯交卷。
但是,這是播音員考試呀!撰寫的又是新聞稿,新聞是有時效性的,她覺得書寫速度也應該被放在考核範圍內。
郁英荷低頭瀏覽手上的兩份稿件,新聞稿是報道春汛來臨前,南灣縣對生產漁具的準備情況。故事稿也是圍繞漁業生產寫的,是瑤水村海帶養殖基地的工人們在海帶分苗時發生的一個小故事。
新聞稿中規中矩,比較符合廣播裏簡明新聞的格式要求。
反倒是那個小故事寫得很有趣,將廣大農村勞動婦女的形象刻畫得十分傳神。
郁英荷盯著新聞稿上的幾個數字問:“這裏面的數字是你編的,還是真實數據?”
“是真實數據!”項小羽解釋說,“我家裏就是漁業大隊的,最近為了準備考試,特意收集了相關數據。這些數據都是真實有效的,有一些還是我昨天剛更新的。”
那個名叫蘇越的男青年探頭瞟一眼試卷上的名字,笑問:“你就是項小羽啊?我看你在報名表上填寫的特長還挺多的。你真會這麽多?”
項小羽豪不謙虛道:“會呀,我目前在漁業公司工作,兼任工會的文娛委員。去年我們在全公社範圍內組織文藝演出,我還組織職員們進行了歌舞表演呢!”
“哦,你們表演的什麽節目?能不能給我們來一段?”
“哈哈,唱歌沒問題,但其他同志還在裏面考試呢,我嗓音比較洪亮,容易影響到人家。”項小羽大方地提議,“要不我給你們表演一段繞口令吧!”
得到郁台長的首肯,項小羽站直身體,清了清嗓子便一本正經地給他們來了一段《喇嘛與啞巴》。
比她給家人表演時的語速稍快,算是超水平發揮了。
蘇越鼓了幾下掌,“不錯不錯,外行人能有這個水平,看得出是下了些功夫的。”
“我也算半個內行人啦。”項小羽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還在生產隊廣播站當廣播員呢。”
聞言,郁英荷三人都笑了起來。
項小羽不清楚人家笑什麽,不過覷著郁台長表情似乎心情愉悅,她便有些緊張地試探問:“郁台長,您是不是‘玉蘭’呀?”
郁英荷一愣,反問:“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我是聽聲音認出來的!”項小羽猛點頭,“我以前經常聽您朗讀長篇小說。我記得您有一段時間朗讀《苦菜花》,我跟我姐姐特別愛聽,每天都要準時守在話匣子跟前。幾乎每個晚上都要被感動得稀裏嘩啦,第二天頂著兩只腫眼泡去上學。那段時間同學總以為我們姐倆在家挨揍呢!”
郁英荷不禁再次笑出了聲。
“您朗誦得實在是太好了!”項小羽真心誇贊。
“那是人家小說作者寫得好。”
“哎,我後來還跟人借過《苦菜花》的原著來讀呢,雖然也很感動,但是已經沒有當初聽您朗讀時的那種感覺了。”項小羽誠懇地說,“您朗讀的時候,對語氣情感的把控非常到位,能讓聽眾跟著故事裏的人物憤怒痛恨,喜悅自豪。只通過語調就能感到愛憎分明,或喜或悲。實在是太有代入感了!”
玉蘭的聲音幾乎陪伴了項小羽的整個童年和青春期,今天突然就見到了聲音的本尊,其激動興奮之情可想而知。
“我記得您之前還解讀過古典文學,我那會兒年紀太小了,都沒怎麽聽懂。不過,我姐姐說您講得很好,她都能聽懂。”項小羽問出從小就有的一個疑惑,“玉蘭老師,您那些播音稿是您自己寫的,還是有人幫您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