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當年真相(第3/4頁)

可會後悔?

可會日夜難安?

她怎麽笑得出來?怎麽就笑得毫無破綻?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待奚奚好,好得親兒子都心生怨氣,所圖為何?

竟真有不要自己的孩子,搶親姐姐骨肉來養的人……

太可怕了。

郁枝坐在這,毛骨悚然。

顏晴慢飲上好的龍井:“奚奚近來可有欺負你?若有,盡管和娘說。我這女兒呀,別看她縱情任性,其實心是好的。”

“沒有,奚奚沒有欺負我,她心確實好……”

若不好,怎容得下害了她的人坐在這堂而皇之地扮演母親的角色?

奚奚是真心拿魏夫人當母親,魏夫人可有真心拿她當女兒?

“說什麽這麽熱鬧?”簾子挑開,四小姐嶄新的榴花緞袍穿在身,眉眼生動:“母親,枝枝,你們看我穿這身衣服怎樣?”

顏晴眼睛一亮:“好,好,再合身不過。”

郁枝笑容滿面,四小姐容色出挑,披著麻袋也和仙女似的。

魏平奚在位子坐穩:“母親縫制這衣服用了不少心思罷,孩兒謝過母親。”

“一家子骨肉,何須言謝?”魏夫人擡手為她整斂衣領:“果然好看。”

她來是為女兒送新做好的衣物,眼見魏平奚新衣穿上身,不舍地多看幾眼,而後起身回到清靜的流嵐院。

她人前腳走,魏平奚噙在唇畔的笑意落下去,一手撫摸針腳細密的緞袍。

“母親待你可真好,這些年來,怕是侯爺都沒機會穿上她親手所做的衣服……”

“母親偏寵我,我已經習慣了。”

郁枝欲言又止。

她回過神來:“你想說什麽?”

“我是說……”郁枝糾結萬分:“我是說她對你也太好了。”

“是啊。”

她仍然沒往別的方向想,郁枝閉了嘴。

片刻的靜默,魏平奚凝神看她:“你怎麽奇奇怪怪的?”

“沒有。”她矢口否認。

魏平奚沒再多問,穿著新衣轉身去了書房。

郁枝趴在桌子,知道她又去書房看娘娘送她的禮物了。

自從知道身世她有事沒事就愛盯著那對瓷娃娃看。

郁枝本想提醒她魏夫人古怪的態度,然而捫心自問,哪個心思純正的女兒會用淫.邪的想法揣測愛重有加的母親?

奚奚再是性子古怪,對魏夫人那是打心眼裏敬重。

她是孝順的好女兒,好女兒受不了有人說她母親一句不好。

再者……

郁枝不敢想,若這猜測是真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從頭到尾,恐怕奚奚才是最兩難、最受傷、最難堪的那個人。

魏平奚枯坐書房。

放在桌上的一對瓷娃娃快被她看出花。

瓷娃娃是娘娘所贈,玉雕的兔子也是娘娘所贈。

看著那只神態肖似郁枝的白兔子,她眉眼彎彎,放下玉雕重新捧起背後寫著‘奚奚’的白瓷娃,指腹撫過米粒大小的字樣。

字是姨母所刻。

見字如面。

她偷偷在心裏喊了聲“娘”,悉心收好瓷娃娃和玉雕,陷入長久的發呆。

……

乾寧宮內,顏袖再次被噩夢驚醒,額頭滿是汗。

“娘娘?”

大宮女寧遊在外屋喊道。

顏袖坐在床榻,冷汗浸濕內衫——她夢到她的女兒死了,孤零零地倒在血泊,死不瞑目。

這夢來得太突然,她手腳發軟,重重喘.息兩聲。

是夢,夢都是反的。

是反的。

顏袖臉色蒼白。

“娘娘?”

“別進來!”

寧遊定在那,不敢上前半步,疑惑主子哪來的這麽大火氣。

“去喊杳兒來。”

“是……”

“慢著!”

顏袖以手扶額,有氣無力:“別去了……”

“娘娘這是怎的了?可是魘著了?要奴去喊陛下來嗎?”

皇後娘娘擦幹淌在眼角的淚,勉強找回素日的冷靜:“無礙,你去睡罷。”

“是。”

寧遊識趣退下。

肝腸寸斷的疼隨著夢醒散去,思及這幾日頻繁所做的噩夢,顏袖嘴唇顫抖。

天明,皇後孤身前往偏殿。

宋女醫住在偏殿為年婆子治病,見到她屈身行禮。

“你下去。”

“是,娘娘。”

經過十幾日的精養,年婆子氣色養回來些,穿著一身幹凈的衣服,指甲裏的汙泥不再,整個人煥然一新。

“小蝴蝶飛飛……飛飛……”

她嘴裏說著癡話,看也不看顏袖。

顏袖搬了圓凳坐在她面前:“奶嬤嬤,我夢到我的女兒死了,死不瞑目……”

年嬌嬌一點反應都沒有,低著頭嘟囔“蝴蝶飛飛”。

“血從她身體一點點流出來,她在沖我喊疼,一聲聲地喊‘母後,救我,救我’,我恨不能替她死了,也好過受這種折磨。

“奶嬤嬤,我是喝你的奶水長大,不願對你用刑,你也是當過母親的人,將心比心,該明白我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