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淮景(第2/3頁)
門一開,門一關,應急樓梯間驟然變暗的光線仿佛能遮蓋一切,也讓人迅速冷靜下來。
溫年靠在墻上。
還好感冒了。
還好戴了口罩。
還好在那人眼裏,他只是制作中心新來的員工。
離和導演約好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溫年站在樓梯間,等臉上溫度消下去。
他不自覺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現在上去,沈淮景應該在,遇不上最好,遇上了……好像也好。
半小時後。
等溫年走到化妝室的時候,臉上溫度已經徹底消了下來,甚至因為在樓梯間吹了許久的風,渾身冒著點涼氣。
這是二夏工作人員第一次見到溫年,比照片更有沖擊力。
那天,吳導拿著合同回來時候的事還歷歷在目。
從業三十多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的吳導,神情復雜地問副導:“你說我們節目收視率能好嗎?”
所有人:?
後來,他們才知道,是“小工具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通操作,給吳導整不會了。
在吳導絞盡腦汁編理由的時候,“小工具人”不僅非常快速地接受了“由於節目安排,他的錄制周期‘可能’不會特別長”的設定,甚至非常高興地提出了唯一要求:“希望能一期結束。”
在吳導對“小工具人”過於自覺,有些過意不去,想潤色一下說辭的時候,被“小工具人”當場點破,說他知道自己本來就只是用來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不要求節目分量。
吳導當場自閉,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小工具人的專業名稱叫做“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
化妝師看著眼前這位“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本就生得白,再加上有些小感冒,臉上簡直白到發光,而節目組的化妝宗旨又是追求自然,化妝師空有一身手藝,卻沒有可發揮的余地,最後就只塗了個淺色的潤唇膏,把過於蒼白的唇色遮了遮。
就這溫年還有些不習慣。
“一定要塗嗎?”
化妝師被逗笑:“上了鏡頭你就知道了,好看很多。”
溫年對自己上了鏡頭好不好看絲毫不在意,只覺得這唇膏氣味很涼,攏得鼻尖都是薄荷的味道,弄得他很想抿。
“沒怎麽化過妝吧?”化妝師解釋說,“所以也不敢隨便給你用,有的人皮膚嬌氣,容易過敏。”
尤其是眼前這種看著就金貴的。
“這唇膏成分很溫和,”化妝師讓他放心,“還是專門從沈老師團隊那邊拿的呢,全新的,你放心,別人我還不給用。”
溫年:“……沈老師?”
化妝師笑得見牙不見眼:“對啊,你導師。”
溫年:“……”
化妝師:“別抿了哦。”
溫年:“……哦。”
化妝師給他擦完唇膏,又象征性擦了個面霜。
一邊擦,一邊問:“為什麽來我們二夏啊?”
溫年擡頭看她。
“純粹好奇,”化妝師笑了下,“我聽導演說,你剛開始沒答應,後來才改的主意,就問問。”
畢竟照目前形勢來看,這小驕子對他們節目似乎沒有多大興趣,不僅安然接受了“錄制周期短”的潛規則,甚至主動縮短到了一期。
溫年搖了搖頭,沒答。
化妝師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換衣服,換好我再給你弄頭發。”
溫年抱著衣服,進了更衣間,想著化妝師剛剛的話,又想起周嘉益他們說的“圖什麽”。
他微微仰頭,往後一靠。
其實也沒圖什麽。
沈寒他們不好相處,他知道,他可以不相處,總歸也只給自己留了一期的時間。
如果說非要圖什麽,那也只是…想把該還的東西還掉。
換好衣服,拍完照,一切結束,已經是午高峰。
同樣的樓層,同樣的電梯,這個時間點已經人滿為患,以致於溫年覺得早上在電梯裏遇到的那個人只是他的錯覺。
下了樓,看著外頭不見小的雨勢,溫年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來。
他傘呢?
好像……落電梯裏了。
還是早上那趟。
溫年徹底認命,剛走出通道,卻被人一下子喊住:“小同學,等等!”
聲音有些熟悉,溫年停下腳步,轉過身——是早上的保安。
溫年猶豫道:“是在叫我嗎?”
保安直點頭:“對啊!還好抓到你了。”
溫年:“?”
抓?
“我是說還好等到你了。”
“早上你走太急,傘落電梯裏了,”保安忙從身後拿出一個傘袋,“沈老師給你帶下來了,說感冒了,別淋雨。”
“讓我看到就拿給你。”
周遭的嘈雜人聲和外頭的雨聲,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沒了聲響,溫年愣愣接過傘。
誰帶下來的……
保安大叔還自顧自說著話:“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是別淋雨了,你看你那臉色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