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3頁)

向衡頓了頓,繼續道:“假設石康順是兇手的同夥,在兇手行兇後負責觀察現場情況,他就不能冒險在兇手逃逸後馬上過來搜許塘的身。何況他也不方便藏匿那些物品。”

“為什麽不方便?”一人問,“他當時不知道自己會被捕,手機和錢包放身上,或者隨便丟在哪兒,多簡單。”

“在石康順身上確實沒搜到別人的手機和錢包,現場也沒有發現。”聶昊道。

向衡解釋:“我懷疑許塘還帶著一個行李袋。”

眾人全愣住了。大家互相看了看,發現其他人似乎也沒明白向衡的推測。

所有人都看著向衡。連帶著把他身邊的鳳凰街派出所的小夥伴也盯上了。

徐濤緊張地把手放桌下,他也沒懂向衡的推測。但現在的氣氛讓他很有與向衡是命運共同體的感覺。向衡長臉他們鳳凰街派出所也長臉,向衡要是丟了人,他們鳳凰街派出所也丟人!

徐濤伸出一根手指。

三句斷現場,他想幫向衡數一數。

這是第一斷。

向衡道:“首先,許塘失蹤兩天,這個地方是他新搬過去的。在道路監控上沒有找到石康順的可疑蹤跡,也沒有找到行兇嫌疑人的,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在行兇前提前踩點觀察。行兇的時候會躲避攝像頭,踩點的時候卻不容易全躲開。”

“不是還沒排查完嗎?能確認他住那兒?”葛飛馳問。

那棟樓昨晚開始就挨家挨戶敲門排查情況,但有些家庭不在,有些家庭挺抗拒問話。一個晚上他們只走完了一遍。樓裏受訪人沒人認得許塘,沒人對他有印象。那些沒開門和沒能問上話的,警方做了記錄,之後還得繼續查。全部查清落實情況,還需要時間。

“許塘自認受到威脅,有生命危險。他要麽藏起來,要麽遠走高飛。他不是通緝犯,他可以自由買車票機票,但他沒有走。他選擇藏起來。他選擇的地點必定是他覺得安全的地方。我有一個推測,那個地方,是他遇害哥們住的屋子。我們查清他住在那棟樓裏的哪一間,就能知道他失蹤的哥們是誰。”

眾人:“……”

大家有些跟不上節奏。

坐在角落的關陽道:“他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最危險的地方還是危險的地方。如果對方真的傷害了他的朋友,也有可能猜到他會躲在這個朋友的舊居所。他們從前為了抓走或者滅口這個朋友,已經研究過他的住處周邊環境,所以不需要再次踩點。”

會議室裏安靜了一會。

默契啊!

關陽和向衡。

不知該嘆息還是尷尬。

徐濤沒受影響,他還記得把第二根手指伸出來。這是第二斷。

一個警員打破沉默,問道:“那既然許塘這麽小心藏著,深居簡出,樓裏鄰居都沒見過他。向衡又懷疑他拿著行李。就是說他要再次逃跑,兇手怎麽會算得這麽準。”

向衡道:“我推測的,只是推測,還需要查找物證證實。兇手之前就踩過點,但他們並不方便直接上門行兇,因為許塘很大可能不會開門,開了門也不能一擊即中,打鬥聲會引來鄰居關注,在樓上很容易被困住,逃跑很不方便。所以他們得引許塘下樓。”

“不是錢就是命。”關陽忽然又冒出一句。

向衡朝關陽的方向白了一眼,“我自己會說,謝謝你。”

會議室裏非常安靜。大家視線都不好意思往關陽那個角落飄,只得認真盯向衡。

向衡沒事人一樣繼續道:“許塘現在的狀況,來路不明的巨款他不敢要,敢要的也不需要他奔下樓。所以最簡單的,就是一通神秘電話,對方說:來不及解釋了,你快跑。然後掛電話。”

大家繼續盯著向衡。

錢威沒忍住,他看了一眼關陽。關陽雙臂抱胸表情淡定,似乎對向衡的推斷並不意外。

“許塘如驚弓之鳥,行李都是收拾好的。來不及多問,拎起行李就走。”向衡道:“兇手只要在樓下等就好。”

葛飛馳摸摸下巴:“突襲成功,但遭遇反抗,旁邊的廚房又忽然亮了燈。兇手慌了。”

“混亂中有人偷走了許塘的行李袋和手機等財物,跑回了家。小偷就住附近。找到小偷就能找到許塘的手機,就能知道許塘用的號碼,查出與他最後通電話的是誰。”向衡說著,看了一圈在座的眾警,“如果我們走運的話,那就是兇手的號碼。”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如果我們走運的話”,向衡那牛逼的破案率是靠這種“運氣”制造出來的?

徐濤腦子有點懵,興奮的。他的手指豎起來三個。做民警這麽久兢兢業業,從來沒有這麽飄過。向天笑,可是他們鳳凰街派出所的人!

錢威努力克制臉上的表情,默默伸手把徐濤的手指握住。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