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向前向後(第4/7頁)

但是,為什麽這群舊神追隨者,會特地將自己假扮成女騎士?

不,應該說……

女性的身份特征在這個秘密團體中有著特殊的意義?

西列斯想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他說:“或許只是露思米曾經擁有一位女性代行者,或者他們認為露思米是傾向於女性特征的神明。也或許,這群人只是單純的異裝癖?”

如同布朗卡尼的信徒在漫長的時光中走偏了道路一樣,或許露思米的信徒也同樣如此。

琴多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將這份論文整理好,放到一旁,然後說:“這似乎又是另外一樁事件了。”

“是啊。”西列斯低聲說。

“……您的生活總是充斥著這些神明的概念。”琴多有點兒困擾地說,“我從未想到,您會接觸到這麽多關於過去的秘密。

“有時候這能帶來一些益處——就像是那朵玫瑰。我得說,得到那株玫瑰之後,我的確感到睡眠質量變好了不少。

“但是更多時候,我感到您的生活被這些復雜而晦澀的東西打擾了。”

西列斯也同意這種說法。不過,考慮到他始終在尋找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那麽,他所面臨的這種忙亂局面,也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他垂眸思考了片刻,最後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說:“或許,這也能算是一種生活的樂趣。”

在古怪的謎題、紛擾的信息與復雜的局面中抽絲剝繭,最後找到那個隱藏在角落的答案,讓真相浮出水面。他得承認,這是能帶給他樂趣的東西。

這是周二的下午。他又與琴多一起閱讀了一本來自堪薩斯的書籍,隨後一起去吃了晚餐。生活並沒有因為他研究的謎題而發生任何改變,仍舊原模原樣地進行著。

周三的時候,西列斯又收到了一封信,來自歷史學會,同樣是邀請函。內容正是格倫菲爾所說的,歷史學會的表彰儀式。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與文史院的年終會議一樣,歷史學會的表彰儀式的日期同樣是在2月1日,只不過時間換成了下午。這也就意味著,2月1日對於他而言恐怕是個十分忙碌的日子。

周四,在與學徒會面的時候,西列斯倒是收到了不怎麽好的消息。

多蘿西婭滿懷歉意地告訴他,她原本想為他借來家族中關於死亡與災厄之神撒迪厄斯的藏書,但是她的爺爺,阿道弗斯·格蘭特,拒絕了這個請求。

多蘿西婭提及此事的時候,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甚至有點羞愧。她恐怕沒想到她的爺爺會拒絕這事兒,畢竟這是來自一位學者的請求。

西列斯同樣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說:“這沒什麽,多蘿西婭,不要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所以才想要了解關於撒迪厄斯的一些信息。”

這樣的說法讓多蘿西婭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事兒也的確讓西列斯感到了一些奇怪。阿道弗斯·格蘭特不容置喙的態度,似乎顯得有些做賊心虛——格蘭特家族或許真的與撒迪厄斯有所關聯?

而那似乎也在暗示,與阿道弗斯·格蘭特相熟的其他年長者,包括藏書家丹頓·卡爾弗利教授、畫家奧爾登·布裏奇斯等等,都有可能是撒迪厄斯的追隨者。

……但是,這批人似乎在撒迪厄斯隕落之後,走上了與喬納森·布萊恩特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些撒迪厄斯的信徒,在神明隕落之後,徹底分裂了嗎?

這一天是1月15日,一月份恰巧已經過去了一半。晚上,西列斯在閱讀科南·弗裏蒙特的《一生》第十一卷 的時候,在這部來自遙遠的沉默紀的著作中,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

“我認為死亡分為兩種情況——在說明這兩種情況之前,我首先得解釋一下,我這種分類方式只是基於一個老頭子的胡言亂語,讀者們可千萬別以為,我說的話就是至理名言了。

“誰也無法斷言這個世界是如何的,誰也無法斷言這個世界將會如何發展。如果世界上真有一位命運的神明,那麽我寧願祂是寬容的、仁慈的、平和的,又或者,是絕對意義上的‘冷漠’。

“總之,我認為死亡分為兩種情況:可以預見的、不可預見的。

“哦,親愛的讀者朋友,你肯定要說:這難道不是廢話嗎?的確如此,可我後來才意識到,死亡有時候也能帶來兩種……截然相反的意義。

“活的時間夠久,自己已經厭煩了,家人朋友也已經厭煩了;又或者病了多年,病得難受,死去活來卻還是苟活於世;總之,到了某一個階段,‘死了也不稀奇’。

“才活了沒多久,孩子、年輕人、壯年人,沒人想到死亡會突然降臨到他們身上;意外、災難、疾病,厄運,猛地發生,帶走一些本該鮮活的生命;總之,那像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