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很亮又很暗(第2/8頁)

西列斯心中一動,便順著這個話題說:“的確如此。布裏奇斯先生,我曾經聽聞,由於繁育與生命之神佩索納裏擁有‘繁育’的力量,祂的信徒曾經也較為關注家庭教育的事情。”

奧爾登面露異色,他不禁說:“真是這樣嗎?這有些稀奇,並且也十分實用。如果如今的舊神追隨者也有著曾經那些信徒的虔誠與忠實就好了。”

“如今的舊神追隨者的確不怎麽無害。”西列斯不動聲色地說,“我甚至聽聞了一些發生在醫院裏的事情,關於一些年輕的孩子。要知道,那可是醫院。”

奧爾登僵坐在那兒,表情也一瞬間顯得格外難看。

隔了片刻,他終於掩飾住自己的異樣。他咳了一聲,然後說:“……是的。諾埃爾教授,我……我能明白您的意思。那畢竟是……畢竟是醫院。人們總是信任醫院。”

“醫院總是上演著生與死。”西列斯不禁嘆了一口氣,而這也是他的真實情緒,“或許,生與死的信徒也會將那兒看作是無比重要的地方。”

奧爾登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以一種近乎困惑的目光望著西列斯,有些猶豫地問:“諾埃爾教授……您……您知道多少?您是不是調查出了一些什麽?”

西列斯頓了頓。

在真的開口之前,他用判定為自己做了個保險。畢竟,這一次的對話很有可能關乎無數稚嫩的生命。

他在心中默念:“判定西列斯·諾埃爾的社交技巧屬性。”

【守密人,西列斯·諾埃爾(大學教授)正在進行一次社交技巧判定。】

【社交技巧:45/……】

西列斯在面前跳出來的數字中選擇了10。

【社交技巧:45/10,成功。】

【一位年邁的、固執己見的紳士,面對一位年輕的、頗有遠見的教授。他想必正在思考,是否有必要將一些信息告訴你,但是,他的猶豫本身就已經象征了他的動搖。世界發生了改變,他意識到。】

西列斯說:“我想,既然您這麽說,那麽就意味著,您恐怕也了解達爾文醫院的事情。”

當西列斯說出“達爾文醫院”這五個字的時候,奧爾登的面孔抽動了一下。他仿佛驚愕萬分,又仿佛意料之中。那種截然相反的表情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扭曲。

西列斯有點兒警惕地握住了口袋裏的鋼筆。不得不如此做,在此前的戰鬥訓練中,琴多總算是讓西列斯培養出了幾分戰鬥的本能。

過了一會兒,奧爾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沒有急著跟西列斯說話,而是叫來了一位仆人。

他仍舊溫和地說:“這個袋子裏就是您帶給埃米爾的玩具,是嗎?”

他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為溫和。真正意義上的溫和,應該說。

西列斯不太確定他的態度轉變是因為什麽,不過他還是冷靜地點了點頭,說:“是的。”他頓了頓,又說,“希望埃米爾會喜歡。”

奧爾登也沒有多問什麽,他讓仆人把那個袋子送到埃米爾那裏。在仆人離開之後,他用手端起了熱茶,接連喝了好幾口。西列斯注意到他的手正在顫抖,而那是他握畫筆的手,本應該十分穩當。

會客廳裏沉默保持了許久。

最後,是奧爾登主動打破了沉默。

他說:“我是一名畫家,如您所見。”

西列斯謹慎而緩慢地點了點頭。

奧爾登說:“我今年67歲。我出生的時候開始學畫畫,上了城內知名的美術學院,三十多歲賣出了第一幅畫,之後慢慢成名。

“我在美術學院當了一輩子的老師,六十歲的時候退休。現在,距離那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年。而我也逐漸衰老,如同我的父親一樣。”

西列斯對於奧爾登即將說出的話語突然有了心理準備,這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松了一口氣。他望向這位年邁的畫家,目光十分平靜。

而奧爾登反而在那樣的目光中顫抖了起來。

“……其實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諾埃爾教授,或許您早就知道,我的父親死去的前一天晚上,他對我說的話……您早就有所料想,是不是?”奧爾登聲音低沉而顫顫巍巍。

西列斯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他說:“是的,布裏奇斯先生。由於種種原因,我猜測到了你們可能的……真正的信仰。”

奧爾登怔在那兒,隨後他苦笑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不過表情隨後也變得好看了一些。他說:“當我瞧見您寫給埃米爾的那封信的時候,我簡直感到不可思議,不明白您為什麽會想要給埃米爾玩具。

“可是,當我告訴埃米爾,他不能玩玩具,也不能讓您過來的時候,他……我該怎麽說,他眼神中的光消失了。

“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認為那是玩物喪志的東西,可對於他來說,那卻絕不僅僅只是玩具。那是更加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