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畢竟相比於他過去的銅墻鐵壁,現在他能接受一個女人,無論是是女友,還是秦震口中的什麽狗屁寵物,對秦震自己來說都暫時夠用了。

秦硯北手搭在大衣上,裏面裝著一個手掌大的正方形盒子,裏面是個玉鐲。

爺爺在樓上專門交給他的,讓他轉贈雲織,說什麽給未來孫媳的見面禮。

老爺子年紀大了頭腦不清醒,不過就是帶回來吃頓飯而已,他想得倒挺多,這就未來孫媳了?

他對雲織……現在連感情都算不上,被她追得沒辦法,憑那一點心動才發展到今天,愛都沒有,談什麽婚姻。

他把盒子拒了:“織織是畫畫的,戴不了手上的裝飾,換個別的給她。”

老爺子不同意:“戴不了不表示不喜歡,玉鐲多好,有傳承,值錢,以後給你們家小孩兒還能繼續傳下去。”

呵。

八字沒一撇,孩子都搞出來了。

秦硯北的掌心暗暗發熱,冷著臉,不得已才拿起盒子下樓。

雲織不是想要被承認麽,這鐲子多少也算個證明,看她收了這個,心情好了,還怎麽跟他鬧,今晚上她要是再不過來主動接吻,她就真的過份了。

秦硯北遠遠看見雲織,她垂著頭站在一個角落,膚色雪白,腰身極細,安靜得像尊極美的玉雕,跟廳裏,跟整個秦家都格格不入。

感受到他的注視,她擡頭看向他,視線在流澈的燈光裏相撞。

秦硯北難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明明是跟平常一樣的對視,心臟卻像猝然被刺進綿密的針,有什麽預感似的銳器在不斷向裏紮。

他眉心收攏,略一招手讓她過來。

雲織很聽話,走近了徑直繞到他身後,握住輪椅,問:“秦先生,是可以走了嗎?”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稱呼,勾住他的神經,稍一扯動,太陽穴就隱隱疼痛。

秦硯北側過頭不滿地看她一眼。

飯都吃了,他身旁的位置她都坐了,這會兒她想起裝客套,在秦家這群人面前,倒是正經。

等回到車上,她指不定要怎麽跟他撒嬌,就不會是這幅面孔了。

秦硯北低淡地“嗯”了聲:“回家。”

夜有些深了,雲織推著秦硯北走出門廊,車已經等在外面,助理和司機一起過來,扶著太子爺上車。

秦硯北坐好後,後排車門沒有關,等著雲織進去,就像每一次那樣挨著他。

但雲織怔怔地看了兩秒,走過去替秦硯北把後排關上,轉而拉了副駕駛的門,坐在前面。

雲織上車的瞬間,司機冷汗就下來了,明顯能感覺到狹小車廂裏的空氣驟然被壓縮冷凝,他胸口窒住,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問:“雲小姐,你坐這兒?”

雲織點頭,沒去看後面的人,小聲說:“開車吧,秦先生累了,該回去了。”

後排只有死寂,那人骨子裏的重壓一旦不加收斂,就能逼得人窒息。

雲織堅持沒回頭,司機慌得不知道怎麽辦好,見太子爺沒說話,以為他默許,趕緊把車啟動,駛出秦宅。

路上雲織始終垂著頭,默默把身上戴的首飾都摘下來,妥帖放進秦硯北讓她用的奢牌包裏,抱在腿上。

車裏極重的壓迫感讓她喉嚨裏泛著淺淺腥氣,她努力忍著,直到車靠近南山院大門,街上空曠沒有其他車經過,她才意識到,自己不想進去了。

她本來準備把秦硯北送回C9,帶上自己的東西,今天晚上就搬出來,不要再做一個自以為是的笑話了。

沒能還完的恩情,她後面就多畫畫存錢,折現還給秦硯北,哪怕太子爺不需要也看不上,總好過,她在那棟別墅裏被當成一只別有所圖的貓。

想想確實是她可笑,她太看得起自己了,秦硯北是什麽身份,他的傷,他的病,哪裏輪得到她來操心,她又何德何能,以為自己對他有用,以為她跟他是朋友。

但現在車逼近門口,她心裏的難受突然掀起,不受控制回憶著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在這個大門內做過的傻事。

就一點也不想進去了。

雲織跟司機說:“麻煩你,把車在路邊停一下好嗎。”

司機下意識踩了刹車,她這才扭過頭,想跟秦硯北說句話,但在對上他臉的一刻,不知怎麽都卡在咬緊的牙齒間。

街上的路燈只有少許能照進車裏,秦硯北身處在一團陰影中,表情完全隱匿,略微能看到的,僅是繃緊的下頜和唇角,線條異常淩厲,讓人生畏。

他沉沉問:“不回家,在這兒停車幹什麽。”

雲織開口,慣常溫柔的語調在夜色裏被鍍上清霜:“我不進去了。”

秦硯北像聽到什麽無理取鬧的笑話:“不進去,你要去哪。”

司機這時候已經把車在街邊車位停穩,見這狀況,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多留,匆匆跟秦總知會一聲,就下車跑到不打擾的地方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