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第3/4頁)

他伸手,指尖從她柳葉般彎彎的眉,沿著柔軟的眼皮、挺翹的鼻梁一路向下,落在她淡粉色的唇上。

“我不在了,你會多想我?”

桃桃正昏昏沉沉著,一下就清醒了。

她爬起來,眼睛瞪得圓圓的:“你說什麽?你要去哪?”

南宮塵與她對視了很久,他輕聲說:“是你做夢了。”

“真的?”桃桃不信任地看著他,但在他平靜的眼眸看不到一點破綻。

她讓出一個身位來,拍了拍床側:“那來陪我睡吧。”

……

桃桃本想多睡一會兒,卻一大清早就被窗外的聲音吵醒了。

她起來一看,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市民們從家裏出來,布列在街道上,烏黑的頭顱像群螞蟻般擁擠著。

人一多難免嘈雜。

桃桃煩躁地推開窗子:“能小點聲不?這才幾點啊!”

她音量不算大,但街上的人在聽到後全部消音。

他們紛紛擡頭,驚恐地看著窗邊那個頭發亂糟糟的少女。

女招待跑上樓來:“你在說什麽?”

她把桃桃從窗邊拖開:“快閉嘴!不想要命了?”

“我幹嘛了?”桃桃無辜地說,“我就是讓他們小點聲啊,這才六點,誰有大早上擾民的?”

女招待拉她下樓,桃桃問:“幹嘛去?”

“跟我走,記住,什麽都別說,什麽都別問,把嘴巴閉上是最保險的。”女招待看見了桃桃身邊的南宮塵,“你們兩個昨晚睡一起了?”

桃桃點頭。

女招待又問:“做什麽了?”

桃桃:“睡覺啊,但他沒睡。”

女招待:“只是睡覺嗎?”

桃桃:“不然呢?”

女招待舒了口氣:“那就好,希望它們沒有發現。”

“發現什麽呀?”

桃桃被她拉下樓,站在人群的最後,前後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桃桃:“人好多啊。”

女招待:“比起滁城從前的人口已經很少了,你之所以覺得人多,是因為大家都從家裏出來了。”

女招待突然拉住桃桃:“侍神使來了,跪下……”

她直挺挺跪在地上,連帶著把桃桃也拉下去。

桃桃膝蓋噗通一聲跌在瀝青路上,疼得嘶了一聲。

“跪?”桃桃心高氣傲,這輩子沒跪過人,剛想站起來,女招待用力地把她的頭按在地上。

她在桃桃耳邊低聲說:“不想死就別動。”

桃桃偷瞥四周。

在剛剛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除了南宮塵。

他站在她身旁,只要他想,沒有人能看得見他。

他仰頭望著天空。

桃桃沿他視線所在處看去,天上的血色愈發濃重了,原本平和的空氣裏飄蕩起邪氣。

開始只是一點點,越來越濃,濃到已經令人無法忽視的程度了。

深紅的蒼穹之下,幾十道繚繞著黑氣與血氣的身影懸浮在半空。

那些東西並不是人,身體裹著血色的長袍,只露出一雙幽紅的眼眸。

女招待低聲在她耳邊說:“那是侍神使,來宣讀過去一周人們的罪惡。”

桃桃:“什麽罪惡?”

“七宗罪。”女招待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桃桃:“有罪的人會怎樣?”

“會被帶入內城。”

“內城是幹嘛的?”

“不知道,但只要進去了就別想活著出來,你別問了,我不能再多說了。”

侍神使手中展開一幅長卷,其他人不敢擡頭。

但桃桃卻清晰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用魔氣繪滿了蠅頭小字。

“傲慢之罪。”

“懷旗路12號,左衛;花園小區A棟306,徐振雄;花園小區B棟904,孟蕾蕾;青青油餅店,賈明……”為首的侍神使念出了長長一串足有幾十個名字,“蔑視他人,無教無禮,戒之在驕。”

被它點到名字的人身體一下就軟了。

侍神使身後的隨從將被它念到名字的人拖出人群。

侍神使繼續:“嫉妒之罪,和平路,侯靖;松陽路,榮思;紅旗小學,於海帆……眼紅同伴,心生怨懟,戒之在妒。”

它話說完,又有幾十個人被拖出人群。

桃桃看到了昨晚和白菲兒吵架的現女友,她記得當時他們確實在談論嫉妒的事情。

一個小孩的母親抓緊自己的孩子,不準侍神使將他拉走:“他只是個孩子啊,他犯了什麽錯?”

侍神使冷冷道:“在過去的一周,紅旗小學於海帆嫉妒比他成績好的同學,背後議論對方的成績是作弊得來。”

“他才七歲,他懂什麽是嫉妒?”母親嘶吼道,“你們不能帶他走,要帶就帶我吧,我跟你們去內城!”

她揪住自己的兒子不肯放手,侍神使一腳踹在她的心窩上,將那母親踹得吐血昏迷。

小孩哭喊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