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頁)
可天不遂人願,眼下就有人勒住了她的命門。
“別動,不許出聲。”
不算醇厚的嗓音炸開在耳畔,殊麗觳觫一下,繃緊了背脊。
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側頸,帶著森森寒光。
是刺客?逃竄時躲進了尚衣監?聽聲音像是個太監。
敢行刺聖駕的太監......
來不及多想,殊麗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好漢手下留情,有什麽事都好說。”
那人收了匕首,單手扼住她的脖子,“我需要一件衣袍,給我儲衣間的鑰匙。”
殊麗指了指不遠處的亮格櫃,“鑰匙在那裏面。”
話落,她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旋即視線一暗,她被那人蒙住了眼睛,“我帶你過去,莫要耍花樣!”
殊麗算是明白了此人的意圖,無非是身著夜行衣無法在宮裏隨意走動,便溜進尚衣監“盜”一身便裝。
打開櫃門,殊麗伸手摸到一排鑰匙串,默念了幾個數後,捏住其中一把,遞了出去。
那人接過鑰匙,擡手一劈,將殊麗劈暈在地,提步奔向儲衣間。
儲衣間與耳房連通,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殊麗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揉了揉發疼的脖頸。
她沒有喊人捉拿刺客,而是假意昏迷,力求保命。在不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她可不想惹麻煩,放此人離開,也是一種自保。
“砰”的一聲,一串鑰匙被砸在地上,殊麗假裝挺屍,聽著腳步聲漸去,才慢吞吞坐起身,解開了蒙眼的布條,撚了撚指腹。
被挾持那會兒,她無意中摸到刺客來時穿的粗麻衣服,那粗麻的手感,與前些日子木桃抱來的布匹極為相像。
因長期接觸布料、針線,她對此極為敏銳,立馬找到之前剩下的粗麻邊角料,反復確認手感後,心中有了答案。
那刺客是西廠的太監!
若是這樣,他背後的主子很可能是......孫總管。若真是孫總管,那他們背後的真正金主又會是誰?
殊麗斂眉,不管是誰,她都能借機報復那個老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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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柳暗花遮,陳述白夢見自己身處平蕪之中,跨馬追逐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跑得極快,腳踝上戴著一對金鈴鐺,在黑夜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是殊麗!
沒顧及那麽多,他縱馬追去,將逃跑的小女人攔腰抱起,按坐在身前馬鞍上。
殊麗劇烈掙紮起來,拼盡力氣,徹底掀開偽裝,沒了平日裏的乖順。
他不懂她為何逃跑,卻極為不喜她的排斥,大手扣住她頜骨,擡高她的臉,讓那嬌美的容顏浸潤在月光中,“跑什麽?”
冰冷的聲音,帶著壓抑已久的深啞,啞得連自己都詫異。
殊麗扭動腰肢,試圖脫離他的桎梏,“放開我,不要碰我。”
她語氣很急,將對他的厭惡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被人嫌棄是件很惱火的事,尤其是被這個女人嫌棄。他披甲縱馬,不是上陣殺敵,而是來追她,還被嫌棄厭惡?
可笑,荒唐。
他再次擡高她的臉,讓她背靠著自己的鎧甲。
意境渾渾噩噩,不見曙光,他徹底沉浸入暗黑,附在她耳邊問道:“朕在問你為何要跑,怎麽不回答?”
殊麗掙不開,語氣卻異常堅定:“我年歲到了,要出宮。”
宮人年滿二十五,需致仕離宮,可殊麗才十七,離出宮的日子還早。
“跟朕回去。”
他跨下駿馬,將胡亂掙紮的女人扛上肩頭,大步流星地朝宮門走去。
可四下荒蕪,哪裏有宮門。這是什麽地方?
不等他多想,耳邊傳來一道痛意,他被殊麗咬了一口。
膽子變大了。
薄唇溢出冷笑,他彎腰將人放在地上,見她又要跑開,伸手拽住她手腕,硬生生將人拉回自己面前,說出了潛藏已久的心裏話,“想出宮,朕同意了嗎?”
從傳她禦前承伺那天起,他就沒想過放她離開。
殊麗怒目而視,“你卑鄙!”
敢罵他,膽子越來越大了,可這樣鮮活的殊麗,反倒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將人摟進懷裏,連拖帶拽地朝前走,“跟朕回宮。”
“你到底想要什麽?”殊麗厲聲質問,染了哭腔。
印象裏,殊麗從未哭過,怎麽忽然變得這麽脆弱?他怔忪一晌,竟見她松了寶髻,松垮著外衫靠過來。
“是想要我嗎?我給你,你放過我。”
說著,她踮起腳,湊近他的唇。
他猛地別開臉,唇角觸碰到一抹軟柔,帶著體溫和胭脂的香氣。
她塗抹了口脂,妖調艷麗,跟平時素凈打扮的她相去甚遠。
這樣的殊麗,是他不熟悉的,甚至掌握不住,似幻化為人形的花妖,學會了勾纏人心。
可他從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