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4頁)
殊麗握著裝有玉鐲的繡包捂住胸口,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木桃拿著一個逗小孩的撥浪鼓站在石階上,盯著殊麗的後腦勺,“姑姑,你對陛下動情了?”
撥浪鼓能發出多大的聲響啊,卻帶起了殊麗的心跳,咚咚個不停。
“小丫頭懂什麽?”
“姑姑嘴硬。”
殊麗擡手,揉揉木桃的腦袋,“我的小桃兒長大了,懂得感情之事了。等明年及笄,姑姑也該為你定親了。”
木桃跺腳,將撥浪鼓塞在她手裏,扭頭跑進屋,羞臊的不行。
殊麗搖了搖撥浪鼓,又陷入沉寂,甚至不知自己該如何與陳述白相處,才能守住本心,又不......傷他。
為何不願傷他?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真的是因為動情了嗎?
子時三刻,殊麗迷迷糊糊中夢見一個男子,蓮酌錦衣,綺容昳貌,站在青煙中,還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元佑,是他。
殊麗不知他要去哪兒,撥開青煙追了過去,“元佑!”
元佑轉過身,靜靜看著她,半晌勾起唇角問道:“想我嗎?”
殊麗分不清對他的感情是想念還是不甘,似乎,心境發生了變化,已不再癡迷他了。
倏地,聽他說道:“我要離開了,永遠。”
殊麗迷茫,“你要去哪兒?”
“一個與你若即若離的地方。”他擡手,撫上她的臉,“你要跟我走,還是留在陳述白身邊?”
殊麗悶囈一聲:“我不走了......”
小床上,木桃剛為殊麗掖好被子,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話,沒有反應過來,附身在她唇邊,“嗯”了一聲,帶著疑惑。
殊麗昏昏沉沉地呢噥:“我不跟你走了,元佑。”
木桃多多少少知道殊麗對元佑的感情,也知道元佑就是陳述白,於是小聲引導道:“殊麗,你是不是喜歡上陳述白了?”
說出天子名諱時,木桃心驚肉跳,骨子裏對他的懼怕猶在,可在目睹他一次次為姑姑折腰後,內心還是起了波瀾,想替他說說話兒。
迷茫中,殊麗翻個身,含糊不清道:“我不知道。”
情之一字,折磨人心,木桃壓壓眉,並不想去步殊麗的後塵,為情所困。內心對姻緣充滿憧憬,卻又害怕受情所傷,不覺冒出一個問題,是不是任何感情都要經過千錘百煉,方能得到至真至誠的愛?
十四歲的小娘子托腮盯著黑夜籠罩的窗,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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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天,家家戶戶燃放炮竹,掛起對聯,晚娘也想討個好兆頭,花了大價錢找人寫了對聯,一大早就踩著板凳貼在大門口。
“貼得正嗎?”
木桃掐腰站在巷子裏,點了點頭,“貼正了。”
對面醫館今日打烊,葉家父女卻沒有離開,還住在醫館裏。
晚娘笑著請他們一起吃年夜飯,葉太醫婉拒道:“我們父女孤僻慣了,就自己起灶做飯吧。”
大過年的,誰還不想跟家人開開心心地守歲,晚娘沒再邀請,帶著木桃去往後堂,將事先給她和殊麗準備好的新衣拿了出來,“初一就穿上,咱也講究講究。”
在宮裏,她們在主子面前不敢好好打扮,如今恢復良籍,手頭又有積蓄,怎麽也要享受一回。
木桃歡歡喜喜地抱著新衣回到裏屋,剛要跟殊麗說,這是晚姑姑買給她們的,就瞧見小床上堆滿新衣裙,價值不菲不說,還各式各樣,穿一個正月都不帶重樣的。
“陛下送來的?”
殊麗捏了捏發脹的額骨,很想讓送來的人再送回去,可那些人哪敢答應。
大過年的,除了殊麗,誰敢惹天子不快啊?他們奉命辦事,沒紅包就算了,還辦砸事回去挨訓,不是太冤了。
幾人腳底抹油,剛要跑開,被殊麗叫住。
以為這位姑奶奶還要堅持“退貨”,卻不想,每人手裏多了個大紅包。
殊麗說了句吉祥話,淡笑道:“不為難你們了。”
幾人趕忙道謝,恨不得跪地喊一句“娘娘千歲”。
等人離開,木桃拿起一件件長裙,放在殊麗身上比量,“姑姑,這都是陛下為你量身定制的啊。”
殊麗無奈,走到桌前,打開一個精美的妝奩,裏面裝滿了珠寶首飾,使得木桃驚嘆連連。
這全都是陳述白讓人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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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伊始,群臣滿座,觥籌交錯,看似喜慶,實則暗流湧動。
取消選秀一事傷了不少重臣的心,往常他們來宮宴,都會攜帶妻女,今兒倒是不約而同地只身前來,個個面色冷凝,笑不出來。
陳述白如常地與臣子們寒暄,偶爾笑笑,絕口不提選秀的事,事已至此,能補償他們心理落差則補,補不了也沒有辦法,在姻緣上,他認定了殊麗,再容不下別人。將她們納入宮中也是荒廢她們的光陰韶華,不如尋個好人家料理中饋,做府中主母,與夫君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