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頁)

十三皇子便會趁此機會,將京中的貴女公子和皇子公主們都聚到一塊兒,賞花作對,踏青遊樂。

一個時辰後,馬車才抵達京郊馬場,因今日來了不少貴人,馬場周遭布置了許多守衛。

這些人自是認得蕭鴻澤的,未阻攔盤問,上前恭敬地拱手施了禮,就將馬車放了進去。

此時,桃花林畔的涼亭。

四下遮擋的白紗在風中起伏飄舞,依稀露出其間隱隱綽綽的身影來,卻擋不住裏頭傳出的歡聲笑語。

貴女們三兩聚作一塊兒,言笑晏晏,亭中的石桌旁亦圍了不少人。

六公主喻澄寅托著腦袋,盯著棋盤看了許久,煩亂地將棋子丟回棋盒中,“不玩了,不玩了,一點也不好玩……”

“哪裏是棋不好玩,分明是你棋藝不精。”石桌旁,一湛藍長衫的少年毫不客氣地嘲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姑娘的棋藝是連六哥都稱許過的,就你這般水平,蘇姑娘再讓你十個子你也不一定能贏。”

坐在對面的蘇嬋聞言莞爾一笑,“十三殿下謬贊了,臣女只勝在比公主年長些,待再過幾年,定是下不過公主的。”

喻景煒聞言,朗聲笑起來,“你確實是下不過她,她這個人啊平素最喜歡耍賴了。”

“十三哥!”喻澄寅氣得往喻景煒身上丟帕子,“哪有哥哥這般數落妹妹的,我才不會耍賴呢。”

“最好是。”

喻景煒暗暗挑了挑眉,“瞧瞧,都這個時辰了,人還未來,不會是你覺得自己輸定了,從中做了什麽手腳吧。”

“誰做手腳了。”喻澄寅蹭的站起身,“我巴不得人早點來,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呢。”

兄妹倆忽而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起了啞迷,聽得亭內眾人是一頭霧水。

正熱鬧間,不知是誰忽而道了一句,“那個可是安國公府的馬車?”

“來了,終於來了!”

喻澄寅雙眸一亮,提裙忙不叠地往外跑,還不忘回頭得意地對喻景煒笑,“十三哥,看來你新得的那匹小馬駒注定要歸我了。”

那廂,馬車幽幽停下,碧蕪正準備下車去,卻聽外頭突然喧囂起來。

“那可還不一定呢。”清朗的少年音旋即傳來,“若是你輸了,可得將那把嵌玉金柄匕首給我。”

“匕首你拿不走,一會兒啊十三哥你莫要耍賴才好。”

緊接著說話的是帶著稚氣的女聲,碧蕪聽出來,正是那位六公主喻澄寅。

馬車外倏然變得鬧哄哄的,似乎圍了許多人,碧蕪不解地蹙了蹙眉,落在車簾上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

車外,蕭鴻澤翻身下馬,便見一行人跟隨著六公主和十三皇子聲勢浩蕩地過來。

他闊步上前施禮,喻澄寅擡了擡手,瞥向他身後的馬車,直截了當地問道:“安國公,你妹妹今日可來了?”

“毓盈今日身子不適,不便前來,毓寧就在馬車裏頭。”蕭鴻澤如實答道。

此言一出,跟在後頭來湊熱鬧的眾人不免都面色微變,安國公府走失十余年的姑娘回來的事兒,如今正為京城不少人茶余飯後的談資津津樂道。

可耳聞不如一見,眾人對這個安國公府二姑娘的好奇實在是大,一時都盯住那緊閉的車簾,恨不得透過這層簾子看清那二姑娘究竟是怎麽個高矮胖瘦。

站在喻澄寅身後的蘇嬋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佯作平靜地問道:“蕭二姑娘也來了嗎?”

“是啊,我讓十三哥邀她來的,她怎的還不下來。”

見車內沒有動靜,喻澄寅迫不及待地要去掀簾子,卻被蕭鴻澤快一步攔住了。

“公主殿下,毓寧回家不過十余日,面皮薄又認生,倏然面對這麽大的場面難免會有些害怕。”他恭敬地說罷,往人群中睃視了一圈,“且臣這妹妹,可不是什麽籠中的鳥雀,專門供人觀賞的。”

蕭鴻澤語氣柔和,眸光卻淩厲異常,那些不懷好意投來視線打量的人一時都心虛地收回了眼。

可他越這般護著,旁人越覺得這位安國公府的二姑娘大抵是個軟弱無用,上不得台面的。

十三皇子喻景煒見蕭鴻澤一臉肅色,想起與喻澄寅打的那個賭,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心虛來。

以人家妹妹的容貌做賭注,對其評頭論足,實非君子所為。

雖然,這個賭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太後寢宮中一直掛有一副清平郡主的畫像,畫中人仙姿佚貌,梳雲掠月,喻景煒幼時頭一次見到這畫,還以為畫中畫的是天上的仙女。

前幾日,他去太後宮中請安,正巧碰見了喻澄寅,喻澄寅見他在看畫,說起那位走失十余年才回來的安國公府姑娘與畫中人生得十分相像,簡直比從畫中走出來的還要好看。

他根本不信,雖未見過清平郡主,也未見過那位安國公府的姑娘,但他固執地認為,連畫都是修飾過的,畫已美極,怎可能比畫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