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4頁)

他原還不知是為何,此時看見這位蕭二姑娘,才想到或是因自己先前同喻澄寅打的那個賭。

蕭鴻澤雖當時沒將不悅顯露在臉上,可心裏都記著呢。這位安國公當真個睚眥必報的。

喻澄寅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忍不住嘲笑喻景煒,“十三哥,你可得再努力一些,不然啊,一個都沒射得,實在是丟人,怪不得無人押你,連六哥都有人押他呢。”

“有人押六哥?”喻景煒面露詫異,旋即恍然道,“押六哥的怕不是蘇姑娘吧?”

蘇嬋面色一僵,笑著搖了搖頭,“十三殿下誤會了,並非臣女。”

喻景煒卻是不信,“蘇姑娘,你可別幫著寅兒這小丫頭騙我了,除了你,誰會押六哥。”

“猜錯了吧!”喻澄寅沖他挑了挑眉,轉而跑到譽王身側,昂著腦袋道,“六哥,這麽多人裏,可就蕭二姐姐一人押了你,你莫要讓她失望啊。”

被倏然提及的碧蕪脊背一緊,幽幽轉過頭去,便見譽王止了手上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碧蕪連呼吸都凝滯了幾分,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蜷縮,忙收回了視線。

下一刻,便聽那清潤中帶著幾分笑意的聲兒響起,“二姑娘頭一回來,不明情況,此番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喻景煒聞得此言,笑道:“六哥,雖說你奪魁的希望渺茫,但為了那頭彩,也可試著搏一搏,我同你保證,那頭彩你定然喜歡。”

他這話一處,可勾起了喻澄寅的好奇心,“六哥喜歡?是什麽呀?到底是什麽?”

“我偏不告訴你。”喻景煒逗她,“你自己好奇去吧。”

喻澄寅可不是好糊弄的,還未等喻景煒說完,她已跑到那拿著單子的內侍前頭,一把奪了過來,順著尋到第十三個。

“玲瓏棋具?”

喻景煒想阻止她已是來不及,他還想耍賴稱不是,喻澄寅卻瞬間看穿了他。

“十三哥可別想否認,我還不知道你嘛,奇奇怪怪的癖好,往年也是,總把第十三個錦囊設為頭彩。”

喻景煒啞口無言,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涼棚底下的眾人皆在聽到“玲瓏棋具”四個字後受了不小的震動,連碧蕪都忍不住驚了驚。

趙如繡怕碧蕪不知,還貼心地同她解釋,“姐姐或是沒聽說過這玲瓏棋具,不知它的珍貴之處,這玲瓏棋具是前朝棋聖陸乘親手打造的,黑子由玄玉制成,白子則由上好的羊脂玉所打磨,棋盤原是整塊的翡翠,上頭縱橫交錯的是鑲嵌的金線。”

“不過這還不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傳聞陸乘在打造這副棋具時,將用自己畢生所學寫就的棋譜藏在了裏頭,才使得好棋之人為之趨之若鶩。”

就算趙如繡不說,此事碧蕪也知曉,但她還是笑著道:“倒是極其珍貴之物,讓你說得我都生了幾分興趣。”

“想要嗎?”

碧蕪轉頭看去,便見身側蕭鴻澤笑意柔和地看著她,她本想說不,可瞧見蕭鴻澤眼中的期許,遲疑了一下,改口道:“的確是想瞧瞧。”

蕭鴻澤聞言,神色頓時堅定了幾分,“我盡力為你取來!”

他這說話聲不大,可在這窄小的涼棚中卻格外清晰,碧蕪察覺到不少目光向這廂投來,抿唇笑了一下,低低道了句“多謝兄長”。

休憩夠了,幾人復又提起弓箭出去。碧蕪挨著趙如繡坐下,就聽前頭喻澄寅在同蘇嬋說話。

說若承王得了那棋具,便向他討來,送給蘇嬋,以蘇嬋的棋藝才配得上那副棋具。

碧蕪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前世她曾見過那副玲瓏棋具幾回。

好巧不巧,那時它的主人正是中宮皇後,即她前頭這個蘇嬋蘇姑娘。

整個後宮都知道,皇後棋藝精湛,對那副玲瓏棋具也愛之入骨。而那棋具也確實很美,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尤其是帶著未破的玄機與秘密,使它更具誘惑。

碧蕪每每瞧見都會被它吸引,但只能遠遠地望上一眼,不敢靠近,更遑論用它來下棋。

她倒不奢望得到這棋具,只不過剛剛看蕭鴻澤的眼神,知曉他是想為她這個妹妹做些什麽,才順勢說了那話。

可此時看場上,她那兄長一往無前的氣勢,碧蕪知他是認真了。

重新上場後的第一箭,蕭鴻澤徑直往左側桃花樹頂上那枚掩在花枝間的錦囊射去。

雖十三皇子未言明,但從那枚錦囊位置的刁鉆和喻景煒時不時的眼神關注,眾人都已猜到那就是頭彩。

那錦囊實在太小,再加上布料顏色與桃花相近,極難分辨,蕭鴻澤這一箭沒有射中,而是深深插進了掛錦囊的樹枝中。

蕭鴻澤蹙眉略有些失望,卻聽耳畔響起承王的笑聲。

“本王還是頭一回見你如此執著,果真是疼愛妹妹的好兄長啊!”承王說著,拍了拍他的肩,“不過你放心,今日不管我們誰射中了那錦囊,棋具都會是二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