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惦記(第2/2頁)
公交車搖晃了一下,一個急刹,停在了斑馬線前。
他正忙著愧疚,沒抓穩,腳下一踉蹌,往前栽倒。
一只手伸過來,勾在他的腰上,把他往回拉了些。
他絆了一下,摔倒在路執腿上,掌根撐在路執腿間,腰撞在路執的身前。
他恍惚地擡頭,對上路執波瀾不驚的眼睛,路執的右手還搭在他的後腰上。
轉瞬又離開了。
“謝啦學霸。”他撐了一把,自己站起來。
“嗯。”路執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心上。
這只手方才壓過的地方,清瘦但很柔韌,觸感柔軟。
似乎再稍稍使力,就能壓出更讓人滿意的弧度。
他目光略冷了一瞬。
他在想什麽?
以及,那修長的手指,壓著他時,莫名會讓人想起撫琴時的輕攏慢撚。
“執哥。”重新站好的方硯唯問,“你爸媽也是離婚了嗎?”
“……嗯。”
“那咱們家境還挺相似。”方硯唯說,“我跟爸爸,你跟媽媽,這點我們不一樣。”
“之前跟爸爸。”路執打斷他,“被要回來了。”
這樣的嗎?
“那你比我幸福。”方硯唯說,“我媽去A國了,她不要我了。”
路執側著頭看他。
夜幕降臨,街邊的燈光映入車窗,燈下看人,少年的臉頰幹凈得沒有任何瑕疵,目光微微沉著,凝著一汪遺落的光。
“所以。”方硯唯推了推路執,“我倆都住一個屋檐下了,相依為命唄。”
他正經不過兩秒又帶上了漫不經心的笑。
“你要不要我?執哥?”
路執把頭轉過去,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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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嶼中學的校慶先來了。
周六一大早,方硯唯就被老陳抓走,套了一身據說是斥巨資買的煙青色的漢服。
“好了沒?”方硯唯站不住了,“我好熱啊。”
這書呆子,幹什麽都要認真,一個衣領子跟前襟,看著視頻幫他調整半天了。
腰帶被驟然收緊,他齜牙咧嘴地嘶了聲。
“我他媽跟你有仇?”他轉頭問。
“疼嗎?”路執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方硯唯反問:“你說呢。”
他穿不慣這身衣服,連走路都覺得不自在,陳老師跟何歲歲等人卻接連稱贊。
平時躁動不安分的人,穿上了一身煙青色,眉眼之間也有了安靜恬淡的意思,像舊時輕袍緩帶的明秀少年。
“何歲歲,你他媽的踩著我衣服了。”少年開口。
“太好看了。”陳老師誇贊,“絕對艷壓。”
“我是男的,什麽艷壓。”方硯唯不高興。
他抱著琴,漫不經心地撥了兩下,有點疼。
他停下來,拿了膠帶和琵琶指甲,自己慢慢地纏。
路執在一旁,手裏拿著本單詞書,冷眼看著。
白皙的指尖,被膠帶纏繞了一圈,指尖凝了點薄粉色。
單手操作,總有些不足,右手無名指的膠帶,方硯唯弄了半天,也沒纏好。
他想張嘴去咬,一只手打斷了他,接過了膠帶。
他怔了一下,隨即得意地牽了嘴角。
書呆子還樂意給他幹這個。
“好了。”路執對陳老師說。
哦,原來是老師讓幫的。
方硯唯把笑收了回去。
“苗疆人。”何歲歲在一旁說,“你是不是有很多銀飾?掏出來掛脖子手腕上啊。”
方硯唯:“?我現在回寨裏搶還來得及?”
“何歲歲,你禮貌嗎,收一收你的刻板印象。”陳老師說,“哎,方方等著,我去給你找個手鐲什麽的,等會兒拍照好看。”
“那我不要手鐲。”方硯唯拒絕,“男生誰戴那個。”
“我要那個。”他指著路執的左手腕,“路神,你敢給嗎?”
路執左手腕的木珠子,盤了大概四五圈,冷清又神秘,讓路執身上經常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能。”路執說。
蠢蠢欲動的妖精,惦記上了禁欲冷淡的木珠。
“為什麽?”方大佬翻臉很快。
戴著琵琶指甲的手,從路執的領口移動到頸側,敲了敲,又抓著路執的手腕,執著地勾起長珠串的一邊。
“借我。”方硯唯說。
“我記得執哥好像說是五行缺木?珠子不能離身的吧?”路執的同桌,徐正義大著膽子說。
路執沒動,也沒阻攔,腕上的木珠被方硯唯整個摘走。
明明心知肚明他是無理取鬧,卻依舊沒辦法阻止。
“那你借我。”方硯唯說,“我不離開你。”
借出珠子後
路神:遠了,缺木了,貼近點,要負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