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席中(第3/5頁)

見秋雪還在不可置信中,姜恒就笑道:“好啦,我也只是根據貴妃的脾氣隨便猜測罷了。說不定貴妃娘娘就轉了性呢。橫豎又不是咱們宮裏的事情,等著就是了。”

九月二十九,貴妃生辰。

內務府依例送去了貴妃份上的壽面壽桃等物,而大膳房則送去了相應的席面。

作為宮裏獨一份的貴妃,一個地地道道的場面人,年貴妃自掏腰包,讓膳房加送幾桌席面,她要請客。

宮中嬪妃,包括皇後都收到了貴妃的生辰宴請柬。

但只有皇後,非常有底氣的把貴妃的請柬扔到了炭盆中,只當看不見。其余嬪妃,位份低人一等,或是低人好幾等,就要帶著‘嬪妃們姐妹和睦’的塑料感情前來赴宴。

就連齊妃,原本是打發宮人說身子不適不去的,誰知貴妃宮裏拒不接受這個理由。

貴妃的管事太監百令又往齊妃的長春宮跑了一回,送上翊坤宮珍藏補品若幹:“貴妃娘娘說了,跟齊妃娘娘是在王府裏就相熟的。生辰一年只一回,還請齊妃娘娘念在姐妹情分上,過翊坤宮坐上片刻,容我們娘娘敬一杯酒水。”

這話說的是很客氣,但翊坤宮的霸道態度可見一斑:我過生日,皇後不來那是沒辦法,但比我位份低的想請假不來,那不行。

齊妃氣個半死,卻也只得從半死中悶聲應了:貴妃的霸道她不是沒領教過,這回派來的宮人,說的還比較客氣,說是貴妃想給她敬酒,那就順著台階趕緊下來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被貴妃強行弄了去,到時候席上再給點沒臉可是更丟人。

每到這時候,齊妃就感慨起來:她們有兒子的嬪妃就是不自由,做什麽都怕替兒子得罪人。

弘時漸漸大了,等過兩年大婚後就要出宮開府,到時候也要上朝與臣子結交。她就不能狠得罪了貴妃,免得得罪她背後的年家。

齊妃的心思,也就是熹妃、裕嬪等人的心思。

主位們都應承了要到,再往下的妃嬪當然不敢不到。

姜恒這裏,是束蒲親自來送的帖子。束蒲的姿態言語都是挑不出錯的恭敬。作為貴妃手下最受信任也是最能隨機應變的宮女,她親自到永和宮來,是做了充足準備的:以防信貴人恃寵傍身,拒絕貴妃的邀請。

為此束蒲還擬了好幾種應答措施,以免信貴人推諉不去。

畢竟,娘娘還另有安排,必須信貴人到場。

然而束蒲準備的說辭都沒用上,只見信貴人直接應下來:“貴妃娘娘的生辰宴啊,那我當然是要攜禮到的,放心回去復命吧。”

白熬夜準備說辭的束蒲:“……奴婢代貴妃娘娘先謝過信貴人盛情了。”

束蒲告退後,秋雪又問道:“主子,您真要帶那份禮物去啊。貴妃怕是要生氣的吧。”

姜恒點頭:“生氣怎麽了?許她算計別人,還不許別人光明正大送她禮啊。”

從大金魚事件開始,到周氏,到貴妃收買她宮裏太監的爹娘、再到引橋——姜恒一直沒有與貴妃正面對上過,並非她是什麽忍氣吞聲的脾氣。

而是她的情況,跟當時周答應有點同病相憐:跟貴妃隔著東西六宮和皇後,沒什麽交際機會。

攏共早上請安那一會兒,叫皇後盯著,貴妃頂多也就冷言兩句,姜恒回兩句,非常不過癮。

這會子貴妃相請赴宴,正是機會。趕緊趁現在還給貴妃點賬。

現實還不好說,但書中的貴妃到了後期,屬於有點自我毀滅性傾向的神經質。湊近了,不但容易被誤捅一刀,還容易被濺上血。

那時候再去刺激貴妃,風險系數太高,而且還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正該現在,貴妃娘娘還處在輝煌落寞前的光彩瞬間,理一理舊賬,結一結期款。

宮中嬪妃生辰,若是擺宴,都是擺在中午。因宮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主位嬪妃的生辰日,皇上都會親自到其宮中探望,還會留下用晚膳。

只要不是皇上厭棄的人,皇上都會給這個面子。

因此妃嬪生辰日,晚上都會空出來。

姜恒按著時辰攜帶禮物到達翊坤宮。

門口有一位宮女負責記禮單,幾個太監負責幫著接禮搬運進去。

畢竟是貴妃擺生辰席,妃嬪們來賀,不能兩手空空來了就坐下吃席,都要給貴妃準備生辰禮。這翊坤宮內外看起來真是熱鬧極了。

而姜恒準備的生辰禮正是金線密織封皮的活頁冊兩本。好事成雙,宮裏不管送禮還是喝酒,都沒有單數的。但她這個禮顯然比較特殊,記禮單的宮女都頓了下,才在紅紙上寫下‘永和宮信貴人,活頁冊兩本’。

再擡頭時,就見信貴人已經施施然進門了。

妃嬪們守著禮節都到的早了些,在偏殿用茶等著。到了正時辰,貴妃才打扮的彩繡輝煌出現在正殿,請客人們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