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馬車事故(第3/5頁)

出生就是頂尖官二代,基本上是從讀書起就在先帝爺跟前掛了名。

老太爺曾經也是官至一品,做過封疆大吏的人。致仕之前老太爺是兩廣總督,正經管過海運通衢的。凡是荷蘭人、英吉利等國來兩廣之地做海上生意,都少不得拜一拜他的碼頭。常與外國打交道,老太爺思想很是活泛。

用他老人家的話說,他見過的外國人,比家裏小孫子吃過的米還多。

更是自詡永不震驚的:他可是見過各色金發碧眼的人,什麽鷹鉤鼻獨眼甚至是鉤子手的海盜都見過。

老爺子表示,什麽長相都不會讓我吃驚。

然而今兒老爺子就吃驚了:自家向來端莊大氣,在人前從不失態的大兒媳婦,居然像個糖霜果子似的就進來了。

老太爺的手甚至都沒控制住一抖,上好的鼻煙壺都掉了,給他老人家心疼的夠嗆。

好在老兩口愛清靜,這東上房裏只有幾個家中做慣了事的老仆服侍,不會多說話。

“是娘娘在宮裏有什麽不妥嗎?”老爺子直接發問。

不應當啊,孫女入宮不足一年,今年還趕著年前就升了主位,豈不正是好時候?

覺爾察氏也是叫年家撞出了真火,論官位,觀保和年羹堯現在是平起平坐的總督好不好,年夫人的馬車就這樣撞上來?想來是知道瓜爾佳氏的女兒進宮後,她們娘娘就失了寵,甚至降了位份,就要遷怒兼物理上擠兌一下。

年家忒目中無人!

“娘娘在宮中一切都好,瞧著性子也比在家裏長成了好些,可以獨當一面了。”覺爾察氏是個利索人,不用長輩追問再羞答答說話,而是自己就跟個火筒似的,突突突將今日發生的事兒都說了,然後開始解釋自己的意外。

“不是兒媳不顧體面,而是如今官中細粉越做越好,落在臉上頭發上除非用水仔細清洗,否則再是難撣掃掉的。若是回去沐浴更衣,只怕老太爺和老太太著急宮裏的事兒,只好先來說一聲。”

好在是大冬天,帶著兜帽進門,略微遮擋下臉容,下人也看不大見。

聽說年家張狂成這樣的舉動,老太爺連著哼了好幾聲。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觀保不在家,你倒是說話拿主意啊,咱們家難道是好欺負的?不說個料理法子,倒哼上小曲兒了?便是唱一整折子戲也不作數!”

“說什麽,自作孽不可活,還有什麽說的。等著瞧就知道了,年羹堯性情猖狂,對萬歲爺收了他四川和甘肅的權柄去憤憤不平,卻不想這幾地原本就是皇上的又不是他的,輪到他委屈的什麽似的?”

“萬歲爺本就在敲打他,他若是識趣好生呆在青海盡忠職守也罷了。誰料他自己就為自個兒抱不平,居然特意遞了折子要回京‘請安’!這豈不是把官位看的比邊關的安危還重?!”

老太爺冷哼就沒停過:“要是皇上不準他回來,命他死守青海倒也罷了,說明雖是聖心不滿還要用他。可皇上偏偏直接準了他回京。呵呵,今年過完年,他能不能回去繼續做總督還是兩說呢!”

他老人家眼光,與京中人不同。

並不覺得皇上準了年羹堯回京,是對年家的寬容許年羹堯回京自辯,讓他回京聯絡親友替自己求情。

只怕是要棄之不用了。

大年初一的夜晚,宮中火樹銀花燈火璀璨,許多地方都有還未來得及灑掃了去的紅色紙屑,將紫禁城妝點的熱鬧活潑了幾分。

並不比前世姜恒看到的燈節差。

向來宮裏大年三十除夕夜的大宴持續最久,必要跨了年去才算完。而大年初一各宮都很忙,白日是一歇不能歇。

因而初一晚上,雖說太後慈寧宮的會客廳裏繼續擺後宮宴席,但自皇後起,各個都人倦力乏,喝過新年酒祝福過太後長命百歲,很快眾人就散了。

姜恒回到永和宮的時候,看到鐘表的指針還不到八點。

宮人們早都準備好了等著她回來。

“發錢,發錢。”新部門第一年績效很不錯,還剛剛擴編了,這大年初一不發點壓歲錢還像話嗎?姜恒讓秋雪將她早準備好的荷包都拿過來。

秋雪帶笑捧出了一只頗為沉重的藤條編的匣子,上頭還系著紅色絲帶。

宮人們齊聚一室,火光映著臉頰,都是紅瑩瑩的,十分有過年的喜氣,俱是期待地看著信嬪娘娘剪開紅絲帶,將一個個荷包取出來。

之前就在永和宮的宮人是二十兩銀子的壓歲銀,新來的宮人則是十兩。

因這是升嬪位的第一個新年,姜恒特意拿了銀子讓內務府做了特殊形狀的銀錁子——一本銀子打造的書本,和一只手指頭長的銀子打的毛筆。

書與筆。

姜恒就是想明白告訴他們:知識可以變現,盼著大家都繼續用心學習起來。她本人是沒準備以嬪位終老的,那身邊宮人自然也不能以粗識文字,只會簡陋記賬為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