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阮嘉定捏了捏她的手:“若蜜娘來問我,我不會這麽快答應,可是是淑君問我,我不用想就答應。”

蜜娘帶著琵琶到李夫人這兒的時候,李夫人早已見完管事娘子們,正端著茶在吃。

“給您請安。”蜜娘略福了福身。

李夫人笑道:“我已經許久不碰琵琶,不如你先彈一曲給我聽聽。”

這是在試蜜娘的程度,蜜娘沒有謙虛,她沉吟了一會兒,就開始彈了一曲《高山流水》,正常人學琵琶,天賦高的五年能學成,蜜娘學了快三年,又勤力練習,一曲高山流水彈的很是順暢。

這讓李夫人很有些吃驚,等曲畢之後方才道:“我看你輪指,滾指極好,已經很不錯了。我以為你最多是練習到《彩雲追月》和《壽亭侯》了,沒曾想你都會彈高山流水了。”

正常情況下,琵琶難度最大的就是《春江花月夜》和《霸王卸甲》,李夫人為何當年被人稱為李大家,就是《霸王卸甲》彈的極好,可見當年她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饒是她,也不可能在九歲就能彈《高山流水》,這不禁讓李夫人心道,難不成此女真是奇才。

且聽蜜娘道:“我原本是在練《陽春白雪》,那滾指都說難,我想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又是個笨的,就只能想些笨法子了,於是我每日輪指千遍,後來我的先生見我已成,遂教我《高山流水》。”

李夫人不由得點頭,“既如此,我就教你《塞上曲》和《天山之春》。今年就學這兩支曲子,若你能練好,明年,我們開始學《霸王卸甲》。”

“好。”蜜娘欣然答應。

孫姨娘替李夫人拿來一把鳳頸琵琶,這李夫人先開始調音,調音時還不免笑道:“我許久沒試過了,不知道再彈如何。”

隨著她手指翩遷,蜜娘看著李夫人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就好像一個市儈的商人變成清貴的士子一樣。

當然,李夫人平日看起來也並非是市儈,只是透過她這手技藝,也許李夫人在閨中時,興許也是個有才情的佳人。

一曲罷,蜜娘鼓掌:“您彈的真好聽。”

李夫人拿來曲譜給她,蜜娘看了幾眼就明白了,並非她是什麽天才,而且前世要跳給皇上看,天天琢磨,因此到後來扒譜很快,學舞也非常快。

她試著彈了一遍,有些斷斷續續的,便虛心請教李夫人,李夫人此時內心卻是驚呆了。

好在她一向城府頗深,按捺下驚訝,指點一二,哪裏曲調需要如何彈奏。

蜜娘記下後,又重新試著彈了一遍,李夫人倒也不藏私,在她生疏的地方指點一二,後來蜜娘要走,她還意猶未盡。

蜜娘倒是記著她娘的話,學完了就告辭,倒不會多待著,想著如何討人歡心。

況且,她也一向不是喜歡討好別人的人,她的前程和父親將來的前途有一半的幹系,和李家卻沒什麽關系。

回去之後,練了一日,次日,阮嘉定帶著一家人去了黃鶴樓,還頭一次去酒樓吃了席,順便還買了一本書。

這一天的日子,蜜娘總希望能過的更長些,她們在江邊看了落日,看了行人…

便是回來家裏了,蜜娘也覺得十分開心。

春桃笑道:“姐兒今日精神頭真好,那黃鶴樓樓梯那麽多,您就這麽一個人爬了上去。”

“你也知道我難得和爹娘出去一趟,見了名勝古跡,如何能不高興呢?以後我年紀越大怕是也沒法子出門了”蜜娘嘆道。

丫鬟們也情知小姐說的是實情,她們做貼身丫頭的都得規行矩步,更何況是主子。

次日,蜜娘歇了一日,練習了一下曲子,隔天又去了李夫人那裏。

這次李夫人就沒那麽鄭重了,差了孫姨娘陪她,孫姨娘解釋道:“我們老夫人今年六十大壽,前幾年因為我們老太爺喪期就沒辦,這回出了孝,又是整壽,我們夫人這就忙起來了。”

蜜娘笑道:“既是這樣,原是我的不該了,我就先回去吧。等日後夫人閑下來了,我再請教就是。”

“無事,我正好忙完了。”李夫人走進來笑道。

見狀,蜜娘只好彈了一段,這次倒是比第一次要好些,但還是需要勤加練習。

李夫人對她不連貫的地方點了一下,蜜娘又重新彈了一遍。

旋即又道:“我知道夫人待我極好,知無不言,但正所謂忠臣必出自孝子之家,既然是府上要過壽,這是大事,我這琵琶反正缺的是常練,我也正好想自己先練著,等我熟練了,再來找您請教。”

李夫人又推辭一番,見蜜娘堅決要求如此,便作慚愧狀,還是允許了。

待蜜娘走後,李夫人就道:“這姑娘凡事極有主見,若是旁人恐怕期期艾艾的,還得找長輩做主。”

孫姨娘替李夫人管著家,耳目眾多,李夫人想聽誰的八卦,她都知曉,見李夫人提起方才走的那位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