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頁)

還往夏荷站著的方向指了指。

周夫唯閉了閉眼,盡量勸說自己,百事孝為先,忍耐。

然後便真如外公意願,往夏荷那看了眼。

夏荷還一臉懵,在門邊站著。

她沒表情的時候看著其實不怎麽好接近,挺禦姐的一張臉,腿長腰細。

可能是因為前幾天突然下雨的緣故,暑氣也消了幾分,氣溫涼爽。

院子裏正是通風口,垂著的柳條兒一直晃來晃去。

周夫唯一只手搭在腿上,指腹捏著那枚白棋,反復摩挲。

眼神和夏荷的交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公敲了敲桌面:“看的這麽認真,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家身上了。”

周夫唯收回視線,掃了眼棋盤,棋局和剛才的不同了,一看就是他偷偷換了子。

穩贏的棋局反而變成他落了下風。

周夫唯擡了擡下巴:“要不我直接讓您三十個子得了。”

外公一聽,還有這好事?

“那感情好,外公就不同你客氣了。”

然後一枚一枚地將白子往上撿。

轉眼間,整個棋盤就沒剩下幾顆白子。

夏荷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輸的這麽慘?”

周夫唯看了眼喜笑顏開的外公,也勾了下唇:“也不算特別慘,好歹還給我留了三個。”

外公贏棋以後心情大好,拍了拍夏荷的肩膀:“我們小熊今天立大功了啊,待會餃子要多吃幾碗。”

夏荷已經徹底放棄掙紮了,認錯就認錯吧,總比以夏荷的名字,被別人誤認為和周夫唯是一對來的好點。

不然的話,太尷尬了。

吃完飯後,惠姨留周夫唯和夏荷再坐一會。

他們兩個在客廳看電視,你不打擾我,我不打擾你。

偶爾周夫唯會停下,看夏荷一眼。

後者渾然不覺,認真看著電視。

他收回視線,換了個坐姿,卻總覺得渾身不太自在。

直到夏荷終於注意到他,並關心地詢問:“你屁股下面長釘子了嗎?”

周夫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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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午休睡醒,客廳裏只剩下夏荷一個人。

電視裏正放著一部國外的電影,接近尾聲了。

“唯唯呢?”

是外公的聲音。

夏荷轉頭,見惠姨正扶著他,他一只手拄著拐,顫顫巍巍從樓上下來。

夏荷站起身:“他出去接電話了。”

外公看到她,是一張陌生的臉。

惠姨在一旁解釋說:“她就是淙麗資助的學生,這次考的也不錯。”

外公嚴肅的神色稍微松動些:“她難得做一件好事。”

惠姨笑了笑:“您別總這麽說她。”

外公冷哼:“她是什麽人,還用得著我說?”

提起這個女兒,他就沒什麽好臉色。

走下樓了,不怒自威的一張臉,和剛才那個耍賴悔棋的老人截然不同。

夏荷再次打了聲招呼。

剛才周夫唯和她提起過,外公的神智偶爾也會清醒。

老人家似乎對她印象不錯,臉色難得緩和:“我家唯唯,平時還麻煩你多關照一下。”

夏荷搖頭:“不麻煩的,他其實很聽話。”

“不用撿好聽的話講,他那個秉性,我比誰都清楚。”

夏荷臉色認真:“他的確很聽話。”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良久,倒是低笑了一聲。

“你不會是喜歡上我們唯唯了吧?”

夏荷愣住:“啊?”

惠姨走過來,把手裏的軟墊放在老爺子常坐的竹椅上:“他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我就是難得見到一個替我家唯唯說話的人。”

老爺子在惠姨的攙扶下,坐在那張竹椅上。

從這裏正好能看見院子裏那棵柳樹,也不知道種在這兒多少個年頭了,竟長成如此粗壯。

“我們唯唯明明雙親一個不缺,卻沒有一個愛他的。”

他嘆息,搭在竹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握緊,“從小到大,只有我愛他,只有外公愛唯唯。”

夏荷對周夫唯家並不了解,只是從平常的相處中可以看出來,周夫唯和孫阿姨的關系並不算融洽。

甚至有些緊張。

夏荷之前一直都以為,是因為周夫唯正好處於叛逆期,習慣性的和家長反著來。

可真是這樣嗎。

她也去看那棵柳樹。

外公說:“這柳樹是我們唯唯出生那天,我親手栽種在這裏的。他以後結婚了,這樹也要一起嫁過去。”

惠姨在一旁提醒他:“不是嫁。”

外公卻不以為意:“嫁或者娶,又有什麽關系。只要那人是真心待我們唯唯。”

他說這話時,眼神分明是看著夏荷的。

夏荷莫名有種感覺,不管老爺子是病著還是沒病著,她怎麽好像都和周夫唯逃不開關系。

惠姨給他斟了杯茶,遞到他手邊,笑說:“您剛才還說,唯唯和熊漪是一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