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頁)

她說話時身子還在輕輕的顫抖,周夫唯喉結上下滑動,突然覺得口幹舌燥的。

他壓下那股莫名湧上來的感覺。

從夏荷外套口袋裏拿出紙巾,抽出一張,將那只毛毛蟲從她肩上拿走,然後連蟲帶紙巾一起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掉了。”

夏荷此時還驚魂未定,手緊緊攥著他的領口。

緩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撲到他懷裏的,而周夫唯,一只手還放在她的腰上。

灼熱的觸感,隔著不算單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

夏荷松開手,有點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退。

周夫唯也松開了擔心她摔倒,而扶著她後腰的手。

他見她臉色還是有點發白,想來是還沒完全緩過勁來:“我以為你不怕。”

也是,從小就跟著長輩在田裏幫忙的人,居然會怕蟲子。

夏荷說她確實不怎麽怕蟲子,但是那種軟體的,她從小就怕。

沒法改,也克服不了。

周夫唯問:“蛇也怕?”

她答:“我連泥鰍都怕。”

周夫唯看著她,然後低頭勾唇笑了下。

夏荷問他突然笑什麽,他搖搖頭,說沒什麽。

夏荷不信沒什麽,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笑。

但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也不會去勉強。

兩個人就這麽沒什麽話的站在那,等了一小會,車終於開來了。

上車後周夫唯就把外套給脫了,他裏面的衣服也都濕透。

夏荷拿出紙巾,幹脆把那一整包都給了他,讓他擦擦。

周夫唯抽出一張,簡單地擦拭了一下,沾了水的紙巾立馬滿是碎屑。

他捏著紙巾抖了抖,碎屑簌簌往下掉。

他看著夏荷。

夏荷還挺不好意思的:“我上次看超市打折買的,沒想到這麽難用。”

周夫唯把那紙巾揉成團,四處看了眼都沒找到扔垃圾的地方,就這麽拿在手上。

夏荷突然想到什麽,拉開自己挎包的拉鏈,從裏面拿出一方手帕,遞給他:“用這個擦吧。”

他沒接:“這什麽?”

“手帕。”似乎是怕他嫌棄,她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很少用,只是習慣隨身帶著而已。並且我每天都會洗,很幹凈的。”

她帶手帕其實也沒什麽太特別的意義,說起來,平時也用不到。

但就是會習慣地帶著。

萬一會用到呢。

現在不就用到了嗎。

周夫唯停頓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那塊手帕。

粉色方格的。

他濕的最嚴重的就是肩膀那塊,其實地方倒也還好。

他把手帕壓在那,輕輕擦拭了兩下。

頭偏了偏,甚至還能聞到手帕上那種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剛才撐傘的時候,他在夏荷身上聞到過。

挺淡,但又沒辦法忽視。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香味,但就是莫名有種,會上癮的感覺。

聞到以後就口幹舌燥,渾身不太自在。

這會又聞到了,他皺了下眉,身子脫離了椅背,微微往前,手搭在腿上。

車內開著暖氣,暖烘烘的,夏荷此時正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車輛開過時,旁邊有個造型別致的建築。夏荷問周夫唯:“這是什麽?”

“國家大劇院。”

夏荷扭頭看他:“你去過嗎?”

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不過夏荷還是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兩個字——廢話。

他當然去過,他可是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的。

這裏的什麽地方他沒去過。

夏荷其實還挺羨慕他的,他從小接觸到的世界,和她接觸的世界,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周夫唯本來想把手帕還給她,但那手帕全濕了,就這麽還給她?

在他遲疑的那幾秒裏,夏荷說:“送你了。”

他擡眸:“?”

以為他的沉默是在嫌棄,夏荷又補充一句:“這可是我奶奶給我裁出嫁床單專門剩的一塊料子做的手帕。”

周夫唯皺眉:“出嫁,床單?”

夏荷點頭,面朝他坐著:“我們老家的習俗,女孩子到了十八歲之後就要開始準備嫁妝了。我們那的人結婚都早,如果我沒考出來的話,說不定也開始談婚論嫁了。”

周夫唯看著自己手上那塊濕透了的手帕:“所以,這也是你的嫁妝?”

夏荷想了想:“姑且算的。”

畢竟是從那床單上裁下來的。

周夫唯嘴角壓著笑,吊兒郎當的:“那你把嫁妝都送給我了,是在暗示我什麽?”

夏荷眼神坦然:“你別多想,沒有任何暗示。我奶奶現在都開始用我的床單了。”

雖然說是準備的嫁妝,但也不是一定要留到出嫁的時候用的。

就是配合一下習俗,走個過場而已。

車子停在一個岔路口等紅綠燈,外面是一家火鍋店,燈牌的光好幾種顏色,閃來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