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溫存了一會兒,倒是沒放松,陳二順兩口子下班後一有空就幫喬露找兒子。

這恩情,除了如此做法,實在無以為報。

這幾天,零零散散不知有多少家長前來感謝恩人。

大家哭著笑著感謝徐海州,送土雞蛋,送糖果送糕點當作答謝,內院被擠得水泄不通,熱鬧極了。

得知他們自己的孩子還沒找到,辛酸地安慰。

這種事情,只有切身體會過才能知曉其中痛楚。

雖然最後還有六個孩子沒被找到,但徐海州這次的行動立了大功,直接搗毀了鹿城最大最猖狂的人販子團夥。

夫妻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民警上門通知,說有個表彰大會想請兩人參加,還有報社的記者想來采訪他,都被徐海州一一謝絕。

兒子沒找到,他現在哪裏有心情接受什麽采訪。

人販子的贓款全部被公安機關沒收,其中獎勵給了徐海州夫妻一千塊錢。

他們多麽希望這一千元能把他們的孩子換來啊……

兩口子商量了一下,將這些錢平均分給了另外五個還沒有找到孩子的父母。

沒日沒夜地找孩子就意味著沒法工作,每對夫妻兩百塊錢也能解決好長一段時間的生活開支。

這下,外人當真高看了這對夫妻。

即使自己過得“百般不如意”,也見不得“人間疾苦”。

又是半個月過去,就連公安都覺得沒有找回的希望,漸漸放松了火車站和汽車站的蹲守。

就在這時,徐海州卻突然通知另外五對夫妻,讓他們今後都去火車站和汽車站蹲守。

大夥兒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何,還是照做了。

這些天,徐海州無疑是他們隊伍中的領頭羊,大夥兒慌亂的時候,只有他鎮定自若,冷靜分析局面。

不說對不對,至少讓大家都有了主心骨,不論找不找得到,聽見徐海州的吩咐,總能感受到事情還是有希望的。

“曉慧呢?今天沒來嗎?”

曉慧是隊伍裏丟了女兒的孩子媽,孩子今年才三歲,是夫妻倆結婚五年好不容易盼來的第一胎。

跟曉慧住得較近的失蹤孩子媽,馮桂嘆氣道:“早上趁他男人做早飯的工夫,在屋裏上吊了……”

“啊?”眾人大抽氣,就連喬露也震驚地望向她。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呢?”

“人沒事吧?救下了沒?”

馮桂搖頭:“沒事,發現地及時救下了,但我估計她的精神狀態不行,怕是……唉。”

“可恨的人販子!毀了多少家庭啊!”

喬露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一幕實在太有感觸,鼻尖一酸,好想哭。

不行,要堅強,別孩子沒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海州說得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要找到孩子,做父母的一定不能先被打倒,一定不能……

自從放松守衛後,在火車站只要看見誰身邊帶著孩子,徐海州都要沖過去把人逮住,不論男孩女孩。

為什麽女孩也要攔?他怕有人會買假發給孩子帶上,迷惑眼睛。

雖說聽起來怪惹人發笑,但這卻是來自父親最無可奈何的謹慎。

然後就收獲了無數句來自孩子父母的三個字:“神經病。”

到了現在,喬安失蹤的第二十三天,除了徐海州和另外五個丟孩子的家庭,已經沒人有精力幫他一起找。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放下工作天天找孩子,頂多下班後去外邊逛逛溜達,留意留意。

店裏生意現在也全靠李紅軍和另外請的兩個小店員撐著,夫妻倆已經無暇顧及了。

十一月初,溫度下降,涼透了天。

近日陰雨連綿,好像連老天爺都在為他們哭泣。

這天早上,喬露五點從夢中驚醒,幾乎同一時間,徐海州也清醒了過來,抱緊她:“怎麽了,又做噩夢了,沒事沒事,夢是反的,我在,我在。”

“海州,我夢到安安了,我,我第一次,這麽多天來我第一次夢到他。”

喬露哭得不省人事,簡直比當初得知安安失蹤還要來得悲傷。

“安安說,媽媽,我要離開你了,以後我要永遠離開你了。他跟我說再見,說再也不會回來了……”

喬露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不是一夜之間通過一場夢崩潰的,是連著好幾天的疲憊和刺激,最終點燃了導火索。

徐海州二話不說穿戴好衣服下床,喬露也想跟著起來,被徐海州摁住身體。

他給她掖了掖被角:“好生在家裏休息會兒,我去找,說不定今天就能找到。”

“為什麽?”頂著滿臉淚水,喬露不解。

“不知道,我最近比較信玄學,說不定你這個夢是安安的托夢。”

徐海州一直是個無神論者,眼見著老婆神經越來越脆弱,他強撐著給老婆一個堅強的後盾,其實他自己也快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