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秦玦本想做甩手掌櫃,徹底宣布不幹了,但穆君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威脅道:“快點動手,我是你的後娘,不是你的丫鬟,咱倆一人一邊,好好打掃。”

秦玦表情陰沉,沉默地看著她。

兩人又一幅馬上要打架的樣子。

穆君桐心情好,人也比較放飛,威脅人挑痛點:“不幹活就會被惡毒後娘吊起來打屁股哦。”

本來還在渾身冒黑氣的秦玦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半晌確認她是認真的以後,終究沒有扛過羞恥心,咬牙切齒地道:“我擦!我擦!”

穆君桐:……

怎麽感覺自己被罵了?

但顯然這個時代的人是不知道這種臟話的,她只能擰幹抹布繼續幹活。

高強度的勞動讓兩人都忘了饑餓,一直到日暮時分才勉強把屋子收拾出了個樣。

秦玦才開始還在嫌棄漫天的灰塵,打掃到後來已經麻木了,頂著一張沾滿灰的臉,機械地重復打水掃地擦灰的動作。

時空局赫赫有名的一代暴君少年時期為何淪落至此,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哦,都不是,是因為他有一個怨種“後娘”。

麻木的秦玦拎著麻木的水桶,麻木地往屋外走。

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廚房傳來穆君桐的尖叫。

緊接著有東西碰撞的聲音,隱約聽見穆君桐斷斷續續的喊聲:“秦、秦玦!”

秦玦渾身一凜。

穆君桐身手這般過人,為什麽會應付不來?是何人?追兵嗎?他們怎麽追到這裏來的,有沒有發現自己?他要不要逃走?

一串念頭閃過,秦玦在腦中還沒做下決定時,身體已經做出了行動,抽出匕首沖到了廚房門外。

然後他就看見了站在灶台上的穆君桐。

她指著地上亂竄的兩只灰耗子:“我%¥&……&,好大的老鼠!好惡心,嘔——”

秦玦渾身的殺意一瞬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表情還處在警覺陰鷙的狀態,一秒過後,重新換上麻木的生無可戀臉。

他耷拉著眼皮,啞口無言。

一個刺客,怕這個?秦玦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心累。

他關上廚房的門,朝裏面走,看上去像是要踩死老鼠一樣。

穆君桐連忙阻止:“不要踩,你鞋不要了嗎?”

秦玦無語地皺眉:“那我是用匕首割喉還是擰斷他們的喉骨?”

很不錯,都會陰陽怪氣了。可惜穆君桐沒有機會誇獎他,看著兩只肥碩的大灰耗子亂竄,她已經感覺自己被咬了:“別碰,別碰,被咬了要得病!”這裏有沒有防疫針。

他的陰陽怪氣算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秦玦嘆了口氣,瞪了光說不動的穆君桐一眼:“……我明白。”

然後他出門,拿起靠在門外墻上的鏟子,面無表情地堵住試圖鯉鼠躍龍門的大耗子,“哢”“哢”兩下,利落地剁了它們的頭。

慫成狗的穆君桐目瞪口呆,終於從灶台上爬了下來,然後……擦著邊繞過血腥的翻案現場。

但她對秦玦的“殘忍”行為表示了高度贊揚:“幹得好,秦玦,好樣的。”

一邊說一邊退出了廚房門,一看就是準備把屍體留給秦玦收拾。

秦玦都不驚訝了,也可能是幾次沖擊之下,人已經麻了。

過了一會兒,穆君桐打水回來準備洗刷一下地面,剛走到門口,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趕忙刹住腳步,往廚房門口定睛一看,然後就爆發出了比剛才見老鼠更大的尖叫:“秦玦!”

秦玦從隔壁房間窗口探頭,頂著一臉黑灰,壓著眉頭,不耐煩地問:“又怎麽了?”

穆君桐見他神情正常,不像是看好戲或者捉弄自己的樣子,更難以置信了。

她指著門口頭是頭、身子是身子、尾巴是尾巴的,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老鼠,一時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你、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擺在門口?”

這個畫面,她將用一生來治愈。

是報復吧,一定是報復吧,否則怎麽可以這麽雲淡風輕地給自己的心理來上這麽致命一擊。

秦玦不懂她在發什麽神經,準備把頭縮回去繼續幹活:“擺那兒曬一會兒。”

穆君桐聽過“曝屍荒野”,沒聽過曝屍院子裏的,她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曬這個做什麽?”也沒聽說過老鼠曬幹還能入藥或是怎麽的啊。

秦玦頭都縮回去一半了,聞言又不得不探出來,用最後一點耐心給她解釋:“擺在這裏給其他碩鼠瞧瞧,以儆效尤。”

穆君桐:……

她驚訝地張開嘴,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這麽想來好像又突然合理起來了?城墻上懸屍警告來兵,大殿上煮人警示世家,朝會活剝警戒汙吏……這確實是秦玦的風格。

可是這是老鼠啊,這合理嗎?這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