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程惜跟孟知槿聞言坐到了前面的墊子上,道:“開始吧。”

“誰先抽?”導演問道。

“我。”程惜看著那分好類型的黑板,道:“我選生活類。”

導演點點頭,抽去了一個生活類的問題:“程老師聽題,請問孟老師在不拍戲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麽?”

程惜想了想道:“看書、看電影。”

“沒有了嗎?”導演拖著長音的問道,眼神裏好像還在提示程惜她沒有回答完全。

程惜輕抿了下唇,看著導演架在腿上的平板,猜測這個問題一定跟孟知槿哪次采訪有關。

回憶突襲,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猜測著講道:“……織圍巾?”

“織圍巾?究竟對不對呢……”

導演看著程惜,故意賣了個關子,說著便在一旁的投影幕布上播放了視頻。

那是《白晝》在玉獎狂瀾七項大獎後,孟知槿參加的一個單人采訪。

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跟現在沒什麽區別,只是在耳後的長發比現在要長一些,柔順的像是漆黑如墨的瀑布。

“我知道知槿平時閑下來會看書,看電影充實自己,最近有沒有新的喜歡上的東西?”主持人問道。

“織圍巾吧。”孟知槿想了一下,答道。

“圍巾?是要送給什麽人嗎?”主持人又問道。

“《白晝》拍攝的時候是在東郊,經常斷網,就閑下來的時候會織圍巾。”孟知槿回憶著,平靜的眼睛裏依舊沒有太多的波動,“和電影看書不一樣,可以隨時放下,隨時拿起來。”

可程惜卻比誰都清楚,那根圍巾最後是送給了自己。

送給自己在前,隨時能放下又隨時能拿起來不過是一個爭分奪秒的過程。

回憶不安分的隨著視頻裏的對話浮動,冬日的溫暖柔軟的落在程惜的脖間。

只是她還在擡頭看著,下方的進度條卻已經走到了終點。

導演有些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恭喜程老師,回答正確!”

回憶沒有停止,程惜壓著它,佯做無恙的對鏡頭得意的笑了一下。

計時器還在鏡頭裏飛速倒計時著,這個問題結束,導演又接著看向了孟知槿:“請孟老師選擇。”

“認知類。”孟知槿道。

導演:“請問程老師幾歲開始學習芭蕾,共學習了幾年?”

“六歲,學了十年。”孟知槿回答的很快,毫不遲疑。就好像她早就將這些答案存在了記憶的盒子裏,打開就能看到。

這樣的反應對於觀眾粉絲來說無意識莫大的默契,還有情侶間的細心。

可對於當事人來說,卻又是一場從回憶中吹來的風暴……

程惜還記得,她跟孟知槿第一次談論這件事情,是在拍月輔導椰的那場戲時候。

她比孟知槿專業,戲裏是孟知槿教她,戲外卻是她教孟知槿。

這場戲她們拍了一上午,可能是還是留戀跳芭蕾的感覺,拍完結束,程惜沒有著急去換衣服吃飯,而是坐在芭蕾舞教室的地上休息。

劇組的道具還算細致,提供的道具紗很有蓬度,細膩的揉過手指也不覺得粗糙。

程惜正低著頭欣賞著自己身上這條簡單的裙子,鏡子裏走進了一個人影。

孟知槿也沒有著急走,坐在了她身邊:“你是多少歲開始學芭蕾的?”

程惜有些意外孟知槿突然坐過來,但也沒有排斥,答道:“六歲,剛上小學就被送去了。”

“算是早的了吧?”孟知槿問道。

程惜點了點頭,她繃了繃穿著芭蕾舞鞋的腳,笑了一下:“可能就是因為開始的太早了,所以結束的也比其他人早。”

十六歲那年程惜傷了腰,又不只是傷了腰。

說是命運弄人也好,父親的孽回饋到孩子身上也罷。內憂外患,兩方夾擊著,她所有的夢想都被強行扳到了另一條軌道上,成了依附在別人屋檐下的累贅。

少女的不甘跟陰郁埋在笑容裏,在鏡子裏看的一清二楚。

孟知槿伸過手去幫程惜別了一下垂在臉側的碎發,轉移話題的問道:“怎麽會想演戲呢?”

“如果我說我覺得好玩,你會覺得我太對不起這個職業了嗎?”程惜實話實說,又有些緊張。

向來不在乎旁人眼光的她,不知怎麽的有點在意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的看法。

只是漂亮話她始終學不會,說不出來,就這樣等待這個人對自己的審判。

沒有等待多久,程惜看到孟知槿在鏡子裏對她搖了搖頭:“如果是你的話,不會。”

程惜兀的就笑了。

不止是聽到了她的否認,還聽到了這個人的偏愛。

她喜歡被人偏愛著。

頓了一頓,程惜又補充道:“其實也不單純是好玩,我還想多賺點錢,早點吐口氣。”

年少青澀,話語裏也遮不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