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夜探(第2/3頁)

劉婉晴自然清楚沈翌的手段,自打剛剛得知陸瑩歸京後,她便清楚她很難脫身,她冷靜道:“二哥慎言,我只是幫了一個出逃的宮女。”

“你真以為咬死這句話,就能蒙蔽聖上?你何時這般天真?”

劉婉晴臉色不由一白,死死攥住了帕子。

劉淩則道:“待聖上查出此事,別說你性命不保,我同樣如此,若不想牽連家族,唯一的選擇,便是入宮認罪,看在你我自首的份上,他許是會饒過父親。”

劉婉晴沉默與他對視著,半晌才紅了眼眶,低聲道:“我明日自會入宮請罪,絕不會牽連你和家族。就算聖上震怒,你本不知情,罪不至死,憑借皇上對父親和大哥的倚重,日後你總能東山再起,抱歉害你至此,我也沒料到,她竟有回宮的一日。”

劉淩則眸色暗沉,對上她泛紅的雙眸時,拳頭不自覺攥緊了些,“我自然清楚陛下會饒我一命,反倒是你必死無疑,死之前,你總該對我說句實話吧?你究竟哪來的勇氣與娘娘合作?她何時找上的你?”

窗外不知何落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花瓣上,好幾朵花瓣都有些蔫,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雷鳴聲。

室內,劉婉晴臉上的神情無比悲傷,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坐在了椅子裏,將那些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電閃雷鳴間,暗衛回了幹清宮,書房內,沈翌仍舊在批閱奏折,暗衛稟告道:“那日唯有一個宮女出了宮,她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簍,是劉淩則親自檢查的告假條,也是他檢查的背簍。”

沈翌眉頭緊蹙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冒雨走了過來,匆匆道:“陛下,劉淩則求見。”

沈翌丟下了手中的奏折,眸色沉得猶如天上的烏雲,“讓他進來。”

劉淩則身上的服飾,被大雨徹底淋濕了,頭發也在滴水,他局促地走了進來,背脊也有些彎曲,再也沒了往日的英氣勃發,進殿後,他就跪了下來,請罪道:“是臣放走了皇後娘娘,臣的父兄一無所知,求陛下念在他們忠心愛國的份上,饒過他們,臣自願以死謝罪。”

沈翌眸色很冷,他起身站了起來,“你放的她?作案動機是什麽?”

“臣愛慕皇後娘娘,不忍她困於後宮,才甘願冒著死罪,助她出宮。”

他話音剛落,沈翌一腳就踹在了他胸部,這一腳並未留情,劉淩則被他踹得直接倒在了地上,五臟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他咳了一聲,才爬起來,明亮的燭火,卻遠不及他熠熠生輝的眸,他語氣堅定,“臣雖然不清楚娘娘為何想走,可實在不忍她枯萎在後宮,一時鬼迷心竅方釀下大錯,臣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才苟且到今日,早該以死謝罪,只望陛下莫要牽連無辜。”

他說完,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今晚無需他當值,他入宮時,無法佩戴兵器,瞧見室內掛著一把寶劍,他便一把抽了出來,徑直割向了自己的脖頸,下一刻,他手上卻一痛,手腕咯嘣一聲,斷裂開來,手中的寶劍也落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沈翌神情冷得瘆人,居高臨下望著他,“劉淩則,你以為你自刎謝罪,朕就不會再往下追查?”

他此言一出,劉淩則泛涼的手指才蜷縮了一下,他面上盡量保持著冷靜,愧疚道:“就算陛下往下追查,此事,也確實是臣所為,是臣一時糊塗,才放走了娘娘,我父兄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他們並不知情,是臣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沈翌根本沒聽他多言,冷聲道:“拖下去,押入天牢。”

直到在書案前坐下時,沈翌眸色仍舊很冷,宋公公連忙給他倒了杯水,勸道:“陛下息怒,他說愛慕皇後,定然是想激怒於您,氣多傷身,您千萬要保重龍體。”

沈翌並未喝,只淡聲道:“讓暗衛繼續查,查一下劉婉晴。”

宋公公心中動了動,“陛下是懷疑,他是在包庇劉婉晴?”

沈翌沒答,宋公公也沒再追問,告罪一聲,方退下。

雨下的大,直到亥時,依舊是傾盆大雨,整個皇宮都籠罩在雨幕中,廊下的宮燈也明滅不定。

沈翌又處理了一個時辰的政務,才停下,外面仍舊在下雨,雨勢已然轉小,雨滴順著屋檐墜落而下,發出一聲聲滴答聲。

他回到幹清宮時,才發現安安又來了正殿,小家夥已然睡熟,懷中還抱著一個畫卷。

沈翌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分明是他送給安安的那幅,他忍不住打開了畫卷,畫卷上的她,美雖美,終究只是一幅畫,他將畫合了起來,放到了書架上,隨即就走出了寢殿。

在外伺候的小太監一愣,連忙道:“陛下還要去禦書房處理政務嗎?”

幹清宮的太監對他還算了解,畢竟,在過去的三年多時間裏,他時常半夜去禦書房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