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2/3頁)

但慧能禪師始終比歸元老道少修煉了幾十年,隨著金鐘罩變薄碎裂,那令旗也穿透了他的胸口,慧能禪師念經的聲音戛然而止,口中突地溢出血線來。

“師父!”“師叔!”慧能禪師的弟子們嚇了一跳,俱都停了下來。

慧能禪師穩住身形,沉心定氣:“不要停,繼續念。”

弟子們只能擔心地答應:“……是。”

但慧能禪師的修為已破,他們繼續念經也無濟於事。死去的廠衛和暉王府死士漸漸增多,俞督主拼著受傷殺了黑羽衛首領也無濟於事,他們的頹勢已現,更何況京畿營的援軍已經趕到了宮墻之外……

成帝一聲令下,就要命五城兵馬司弓箭手射死逼宮的亂黨。

蕭弘瑾這時跳了出來:“不準射,他們敢放箭我就割脈自盡!”

他拿著那個小圓鏡子放在自己咽喉下面,為了逼真,還往裏深深壓了下去。但這個小鏡子實在是太粗糙了,他剛剛磨繩子都廢了老大力氣,想用它自殺根本不可能。

“殿下!”俞督主神魂巨震,捂著受傷的右肩,心痛如絞,恨不能跟歸元妖道同歸於盡算了。

蕭弘瑾趕緊瞪了他一眼,讓他老實呆著。

歸元道長看到那柄熟悉的銅鏡眼皮一跳,摸了把自己身上,發現落了個空,瞬間猜道他被那鏡中的陰魂陰了!

蕭弘瑾能避過他的感知拿到銅鏡,肯定少不了它們的幫助!

“等等!”歸元道長緊急喊了停。

成帝見狀,也只能擡手讓弓箭手放下武器。

“五弟……”暉王都快感動哭了,沒想到他弟弟這麽愛他的,寧願自己死都要救他,不枉費他豁出一切來逼宮!

歸元道長眼神閃爍,盡量鎮定地走了過去,發現鏡中陰魂毫無反應,頓時放下心來,慢慢悠悠地道:“王爺,您知道用這柄小銅鏡是割不了脈的。”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真的動手了!”蕭弘瑾如臨大敵。

可惜他手裏的小銅鏡實在太沒用了,頸下磨出了血口子,僅僅是讓他受點皮肉傷罷了。

而歸元道長怕的也不是他,不顧蕭弘瑾掙紮,一掌拍昏了他,把銅鏡奪了回去。他迫不及待擦幹凈銅鏡表明的血,發現並無異樣,頓時松了口氣。

成帝想要繼續下令誅殺,歸元道長阻止了他:“陛下,先把人抓起來罷,留著說不定還有用。”

他說著多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俞懷恩,剛才他和太子的眉眼交流他都看見了,歸元道長活了這麽多年,一眼就看出這兩人之間不對勁。

而且他也被太子剛才那股狠勁嚇到了,今晚的祭典被打斷,他還要多等一個月,把人留著,他也多一個籌碼。

成帝有點不願意,別人他都可以放,但這個俞懷恩不行。

歸元道長淡淡地看著他:“只是多留一月,人都在陛下的掌控中,陛下若是不放心,多派點人看守就是了。”

成帝一想也是,揮揮手讓人把亂黨全部抓了起來,包括暉王和慧能禪師在內,一起投入了天牢。

蕭弘瑾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身邊有一群小男孩,圍著他,親熱地叫他哥哥。

這些孩子看起來不過兩三歲大小,大腦袋,細瘦的四肢,神情也不如真正稚童那般懵懂。

蕭弘瑾有點懵:“你們是誰,為什麽叫我哥哥?”

“因為你就是我們的哥哥啊!”

一個小男孩抓抓小臉:“是不是應該叫皇兄?”

於是一群小孩又爭先恐後地叫起了皇兄,又道:“那老道士壞死了,害了我們又來殘害皇兄,我們才不聽他的呢!”

“他想把我們煉成他的鬼奴,我們不願意,他就把我們關在鏡子裏折磨。多虧皇兄,我們再也不用受他擺布了!”

蕭弘瑾聽得脊背發涼,他已經聽出這群小男孩的身份。他就說為什麽原主之後再沒有別的皇子出生,還以為是成帝信道,清心寡欲的緣故,沒想到都在這裏了……

這時那個提議叫皇兄的小男孩又道:“皇兄別怕,等我們去把那老道的本命陣盤打破,到時候他就該聽你的了!”

“對對對,他用我們的身子和皇兄的血煉丹,沒了本命陣盤,就輪到他來做傀儡了。”

這群孩子顯然跟在歸元道長身邊的時日不短了,雖然說話的語氣單純,但他們口中的內容可一點都不單純,反而讓人毛骨悚然。

蕭弘瑾本來很怕鬼的,但他聽完這群孩子的遭遇,只覺得心疼心酸,他挨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你們這麽小,當時是不是很疼?”

他其實有些奇怪,兩三歲的皇子,應該是登記了皇族族譜的,為什麽這麽多皇子被害,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過?

領頭的男孩害羞地眯著眼睛,可他舍不得錯過皇兄的撫摸,等皇兄把手收回去了,他才乖巧地道:“皇兄,我們是被老道士從母親肚子裏挖出來的,疼不疼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