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配骨八(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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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副棺材裏,雙手雙腳被緊緊地綁住,嘴巴也塞了一塊散著淡淡花香的布子,眼睛上的紅色發帶還在。

她看不見,所以不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副棺材裏,卻能聞到濃重的香火味道,還有一絲絲血的腥味。

意識到這個,一股涼意穿透謝寧身體,冷汗瞬間像不要錢地飆出來。

倒黴透頂了。

這是哪兒?昨晚許扶清走後,她還睡在床榻上的,記得他臨走前把房門和窗戶都關上了,是誰......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帶走她。

聞著香火味,謝寧不禁聯想到之前為自己兒子舉辦冥婚的老婦人。

難道老婦人記恨她搞砸了冥婚,不惜用這種手段來報復?也不太對,老婦人懼怕許扶清,又怎會冒得罪他的風險來綁走她。

可若不是老婦人又會是誰呢,她來這兒只有僅僅幾天,說上幾句話的人也不多,算得上屈指可數。

到底是誰呢。

思考歸思考,謝寧沒忘記要趕緊離開此處。

於是她瘋狂地掙紮著,即便磨破一層皮也想弄斷手腕的繩索,可惜繩索綁得實在太牢固,又沒簪子或釵子在手,無法弄斷。

噠噠噠。

一串細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之而來的一陣溫柔地哼童謠的女聲,謝寧掙紮的動作停下了,這首童謠貌似在哪裏聽過,有點兒熟悉。

腦子飛速地轉動著。

叮叮當當,一只戴著銅鈴鐺的瘦骨嶙嶙手腕擡起,撫摸著棺材邊緣,眼睛盯著棺材裏面的少女,圍著慢慢地走一圈,童謠曲兒不斷。

突然之間,謝寧記起了。

在許扶清的記憶裏聽過,他母親秦姝哼過。

不過這首童謠也不一定能代表什麽,畢竟秦姝曾經也是這裏的族人,她會哼的童謠,其他族人會哼也很正常。

謝寧唔唔唔了好幾聲,用身體撞了一下棺材壁。

空間很有限,左邊是木板,右邊也是木板,頭頂跟腳底好像也是,所以自己可能躺在一只大櫃子或木箱裏?

她靠僅有的線索猜測著。

女子見謝寧用身體撞棺材,停下哼童謠,彎腰,探手過去,像位疼惜女兒的母親般摸了摸她的臉,“乖女兒,別亂撞,會疼的。”

乖女兒?誰是她的乖女兒啊?不會是自己的女兒死了然後精神失常地把她當作成了替身吧,謝寧感到一陣惡寒。

還有,她在老婦人兒子的冥婚上似乎並沒有見過這種人。

一根玉笛倏地塞到了謝寧被綁在身後的手。

她不自覺地握了握緊,指腹恰好摸到刻有字的那一頭,認真地感受了一遍字的筆畫,覺得有些像姝字。

那麽巧的嗎。

“乖,你不是很喜歡拿著它玩嗎?娘親給你,不許撞了。”女子笑著給謝寧整理了一下衣裳,冷冰冰的手指如死了好久的人。

不知想到什麽,她最後的微笑詭異地凍住了。

沒過一會兒,女子像是反悔了一般地抽走謝寧手中的玉笛,尖銳的指甲刮破少女的皮膚,留下一道道指甲紅痕。

她又哼起了童謠,站直身子,雙手扣上棺材蓋,稍一用力,合上了,隔絕掉射.進棺材裏的最後一絲光線,腳步聲漸行漸遠。

謝寧聽到木板摩擦的聲音,渾身發顫。

媽的,她莫名地想到了死去的秦姝。

*

第二天一早,應如婉剛走進謝寧昨晚住的房間沒多久就沖了出來,找了一遍木屋裏能待人的地方也不見她,跑出木屋外面見到了坐在大樹上的許扶清。

他素來醒得早。

還喜歡爬樹。

“夫子,謝寧好像不見了。”應如婉猶豫不到幾秒便對許扶清說。

許扶清聞言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枝葉,細白的臉藏在樹影之下,側過頭看應如婉,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稍久,“謝寧不見了啊。”

正好走出門口的衛之玠和沈墨玉相互對視一眼。

衛之玠看了看附近,朝應如婉走去,道:“會不會是自己出去了?”

應如婉四處觀看,幾滴汗流下來,著急地否定了,“不會的,她眼睛受傷了看不見,昨晚我跟她說好,早上在房間等我去找她的。”

一陣嗩呐聲從不遠處傳來。

四人紛紛往那個方向看去,許扶清坐在大樹上看得更加仔細。

八人擡著一口漆紅色的大棺材,老婦人走在前頭,其他族人跟在棺材後面,臂彎掛著用紅布墊著的籃子,一路地撒紙錢。

跟尋常下葬還是不一樣。

他們依然穿著血紅色衣裳,有六人舉著嗩呐面無表情地吹,綁著嗩呐的細小布條也不是白色,還是紅色。

看樣子是老婦人為兒子辦冥婚不成,選擇盡早下葬。

應如婉是第一個收回目光的,畢竟這件事與他們無關,當務之急是找到謝寧,“夫子,我們分頭找找吧。”

沈墨玉皺眉,鐵面無私道:“你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攬天書院的規矩你可還記得?凡事以任務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