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5/6頁)

況且若是做最壞的打算,魔主真的命不久矣,他們也需要在魔主被梟首之前,逼問出離開這座魔域的方法。

就這樣,在黑袍魔幻身的帶領下,眾魔觀察好守衛輪換的方式,潛入進去。

還是像之前那樣,祝枝寒被鸞梧牽著手,跟隨在鸞梧後面。

不知道是不是祝枝寒的錯覺,這魔宮比隧道之內,都要涼了一些。

終於,他們穿過庭院,來到寢宮的外面,從一側不起眼的窗子那邊翻進去。

寢宮內很安靜,燈火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裏面的空間大得讓祝枝寒難以想象——哪怕像她前世那樣出身大宗的嫡系,也沒有住過這麽大的寢居。

不過也是,畢竟在魔族這裏,魔主是‘王’。

想起凡人那邊的帝王,似乎也沒有那麽驚訝了。

在寢宮裏,侍奉的人倒是不多,只有幾個侍女遠遠的侍立著,沒有那傳說中的曼妙女魔。

魔主果真病得下不來床了?祝枝寒心中閃過疑竇。

在翻進窗的那一刹那,黑袍魔便出手,把附近的侍女給無聲無息地弄混過去——這魔性子果真謹慎的很,哪怕到了這種地步,也不肯弄出絲毫動靜。

他打了個手勢,手下的人便跟著輕手輕腳的往中央的大床走去。

卻在這時,燭火顫了顫,忽的熄滅了。

頓時四周陷入黑暗之中。

祝枝寒耳目靈敏,聽到幾聲悶哼,皆是來源於身後屠絕淵的眾魔口中。

有埋伏!

鸞梧反應很快,把她拉到懷裏,長刀出鞘。

祝枝寒聽到了金石相交聲。

“果然有詐!”黑袍魔大喊。

敵人一擊即退,奇襲講的是一個奇字,有心算無心,在黑暗之中,大家的視力都會受阻,因此對方並不戀戰,過了約莫有幾十息的時間,燈燭又悠悠亮起。

祝枝寒再次看清寢宮內的狀況。

原本帶進來的幾十余精英魔眾,此時已經只剩下十來個。

與此同時,層層疊疊的守衛把這裏圍起來。

種種線索在祝枝寒腦海中串成一串兒——魔主是在做戲!

難怪屠絕淵突然得到消息說,魔主尋覓繼承人的事,難怪他們這一行這般順利,現在看來,魔主就是故意放出的,為了引的這一手甕中捉鱉!

只是……這個鱉指代的是誰?

與她和鸞梧有沒有關系?

“百年未見,你還是這般精於算計。”

黑袍魔看向中央床榻的方向,嘶啞的笑著。

看他的模樣,似乎並未打算認輸。

祝枝寒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息,嗓音溫潤,如玉石相擊:“如果不算計,又怎麽能引得兄長前來呢?布局半月,現在看來是值得的。”

一道身影掀開被子,自床榻那邊緩緩走來,以勝利者的姿態。

這位魔主,與祝枝寒印象中的並不太相同,想來分神畢竟只是分神,與真身還是有些差異的。

他面色如冠玉,沒有什麽病色,祝枝寒不由懷疑,黑袍魔所說的他重傷不治,是不是也是煙霧彈障眼法?

前些時日分神的破滅,對他真的有影響嗎?

如果這魔的實力真的那麽神鬼莫測,鸞梧想要取勝,會不會付出慘烈的代價?

正在亂糟糟的想著,祝枝寒感覺手指被勾了一勾。

溫熱的觸感自皮膚上傳導過來,帶來陣陣安心。

祝枝寒決定信任她的師尊,她的……愛人。

“你想叫那些部下離開?”

魔主走至黑袍魔面前,隔了一段距離,略垂著眼:“可惜,我早有布置。”

就像驗證著他的話,寢殿外面傳來巨響——這意味著,他們留守在密道內的魔眾,已經和魔宮的守衛發生了戰鬥。

在場諸魔的最後一分僥幸破滅。

不用黑袍魔再多說,他們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器或者壓箱底的天賦能力,與團團圍著的守衛拼命——如果不這麽做,怕是最後一分存活的機會都不會有。

魔主低低的嘆息,說話語調像唱歌似的:“何必呢?”

眼見局勢已定,屠絕淵眾魔已經是負隅頑抗,魔主搖搖頭,就要轉身再去休息。

卻在此時,響起一聲清越的刀鳴。

刀鋒攜著破空聲,朝他脖頸的方向砍來。

快。

極快。

魔主那雙微闔的漫不經心的眼終於大睜,兩指並攏抵在命脈之前,擋住這一擊。

他悶哼一聲,刀鋒在他那玉般的手指側面落下道白色劃痕。

“煉體的功夫倒是厲害。”鸞梧暗忖。

她方才所處之刀只為試探,看這魔主實力尚存幾分,想不到老東西實在是皮糙肉厚,破不了外防。

倒是她蘊著的暗勁,給予對方不小的傷害。

看來魔主有傷的傳聞,倒並非空穴來風。

是真的。

魔主認出了她:“是你。”

鸞梧神情未見波瀾:“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