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哪想他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挨了沈修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修指著鼻子罵:“你這人能不能有些出息,竟幹些損人利己的事。如意樓怎麽了, 你有本事也拉橫幅煮鴛鴦鍋,拉踩撕逼怎麽能耐怎麽上啊,找我爹算怎麽回事?”

“官商勾結,狼狽為奸,我呸!”他噴了秋掌櫃滿臉吐沫星子。

“人就一輩子,眼一閉就過去了。打不過就加入啊,犯得著為難自己又為難別人?有空好好去如意樓學學經驗,多嘗嘗她家的菜……到處都是出路,非來陰的, 小爺我最瞧不起陰人。”

沈修越罵越爽, 覺得自己開悟了,思想境界又拔了一個高度, 總結得特別到位。

學以致用,如意樓的鴛鴦鍋真補腦!

秋掌櫃被罵得一臉懵逼:這還是吃喝嫖、尖酸愚笨的縣令公子?莫不是被縣令大人打傻了?

縣令家的公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正直好打抱不平?

“沈……”他剛說一個字就被沈修打斷。

“沈什麽什?我看你就不是省心的, 欠打。”說完一腳把桌子踢翻, 摁住秋掌櫃就打。

秋掌櫃人到中年, 再加之對方是縣令家的公子也不敢還手, 只能被動抵擋。哪想沈修像喝醉了, 越打越興奮,邊打還邊罵道:“叫你陰險,叫你狡詐, 什麽銀子都掙。周安你個王八蛋, 周扒皮……”

他這是喝高了, 完全把秋掌櫃當成王晏之在打。拳打腳踢絲毫沒手軟, 樓上樓下都聽到秋掌櫃的慘叫聲。陳缺和一幫夥計聽到慘叫聲連忙上來勸架,然後被急需發泄的沈修一起給打了。

直到躺在醫館裏,秋掌櫃還沒回神:他媽的沈修,到底發什麽瘋?

求人幫忙反被打,這都是什麽事啊。

秋掌櫃覺得自己流年不利,該去拜拜了。

隔天,秋掌櫃躺在床上,陳缺端來熬好的藥喂他,邊喂邊諂媚道:“掌櫃的,我看沈修八成是在如意樓受了那周安的氣,又被縣令大人拿來和周安比較才動手打人,你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那周安不是走讀嗎,要不你也找人半路套麻袋打他一頓?”

秋掌櫃眼睛微眯:“那你去打聽周安幾時下學。”

陳缺出去打聽完很快就回來了,面露難色、賠著小心道:“縣學這幾天放田假,薛家三兄妹、周安帶一大幫書生去桃源村插秧去了。”

“田假,幾天?”

陳缺:“十天。”說是田假其實就是讓府試完的學生放松放松,農歷六月後還要再放一個月的田假,回來就差不多鄉試了。

“十天?”那不是套不成麻袋,秋掌櫃又問:“那如意樓是不是就是剩下薛氏夫婦二人?”

陳缺點頭:“如意樓最近招夥計都要求身強力壯,還請了四個護衛輪流站大門口。對外說,只要來如意樓吃飯絕對安全,誰鬧事立馬扭送官府。周圍的百姓都說去如意樓特別有安全感,就像在自家一樣。”

秋掌櫃嗤笑:“四個打手頂什麽用?”之前他帶一大幫打手去,還不是被薛如意打得哇哇亂叫。

陳缺:“聽說這四個都力能扛鼎。”

秋掌櫃:“……”

薛家簡直了。

與此同時,前往桃源村的小道四輛牛車上坐滿了人,皆是青衣白底的書生打扮。春意融融,清風徐來,吹得人心曠神怡,薛二趕著牛車扯開嗓子唱山歌。清亮的嗓音帶著春日獨有的青草氣傳出老遠,會唱的書生跟著吼兩嗓子,一路上歡聲笑語。

不少行人或走,或趕車經過,都不斷朝這一大群特殊的隊伍張望。

哎呦喂,一群偏偏少年郞多朝氣。

這一群人裏打頭的姑娘和她旁邊的郎君最是顯眼。有同村的人認識他們,老遠就打招呼:“如意啊,帶這麽多人幹啥呦?”

“吳大伯,插秧呢。”

挑著擔子的吳大勇驚訝:這薛家老二和贅婿去縣學不考秀才,是拉人頭來種田的吧。

上次掰甘蔗也是,那麽一大群好勞力。

薛如意隨手編了一個花環給旁邊的王晏之戴上,仰著臉笑:“真好看。”

王晏之揚眉,伸手去摸花環,心情也被感染。

牛車後的肖茂鬼叫:“薛小妹,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們也想要。”一眾少年跟著起哄大笑。

後一輛牛車上的薛二笑罵:“能一樣嗎,安子是妹夫,你們想要也趕緊娶親去。”

說到這個眾人就來氣,七嘴八舌開始討伐薛二。

“當初你怎麽忽悠我們的,說薛小妹在找夫婿,只要處得好,薛小妹滿意就行。”

“結果呢,薛小妹自己找了周兄,珠玉在前還拉我們跑去丟人現眼。”

“對啊,怕是你早知道了,就指著我們去處理那五畝甘蔗地呢。”

薛二開始耍鍋:“我也不知道啊,都是安子下手太快。”

薛如意立刻開始維護:“是我讓表哥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