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他爬起來找水喝,從屋內找到屋外,潤完嗓子才算徹底睡下。

次日一早,王晏之洗涑完往外走,在二樓碰到大舅子。薛大上下掃了他兩眼,突然問:“聽說你腎不好?”

王晏之腳底下滑,險些摔死,幸而被薛二扶住。薛二嘖嘖兩聲道:“腎不好果然不行,連站都站不穩。”

王晏之面無表情:“誰說我腎不好?”

薛二拍拍他肩膀:“得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小妹一大早就找阿娘抓藥,現在在後廚給你熬補湯呢。”

王晏之往樓下走,一樓大堂飄著藥香味,早到的夥計目光時不時往他腰上瞥。

完了,這下所有人包擴夥計都知道他腎不好了。

昨晚上忘記交代一句。他擰眉嘆氣,然後早飯桌上出現一盅甲魚湯枸杞甲魚百合湯。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實在不好討論腎好不好的問題,王晏之只能捏著鼻子喝了,然後午膳桌上又出現一盅杜仲核桃燉豬腰,晚膳又是肉蓯蓉羊肉湯。

夜裏他看完書,又加了一頓杜仲黨參乳鴿湯。王晏之盯著那湯,實在難以下咽,試探的問:“如意,明天能不燉湯了嗎?”

薛如意不贊同的搖頭:“ 阿娘說頻繁起夜這種情況大多都是腎陽虛引起的,需要溫補,不可諱疾忌醫。”

然後她盯著他把一盅湯喝完。

睡前喝太多湯水憋得難受,怕再被誤會,王晏之打死不起來

。偏偏薛如意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翻來覆去,催促道:“表哥要是想起夜就去吧,才第一日沒有好轉很正常的。”

王晏之根本不睜眼。

憋了一晚上,結果第二日他嘴裏起了水泡,腰真的疼了。

薛家一大家子都用一種,瞧吧,果然腎不好的眼神盯著他。

王晏之:“……”表面淡定,內心想咆哮。

他明顯是虛不受補,補上火了。

這樣子是沒辦法去縣學讀書了,正好又給了他請假的理由。宋教諭對於他三天兩頭不來已經習慣,只要課業沒落下就行。

他拖拖拉拉想直接拖過午膳,等時間差不多才出縣學。縣學外薛如意和薛二等在那,見他出來,連忙問:“怎麽這麽久?”

“宋教諭留著考教功課。”他看看天色,漫不經心道:“是有些晚,要不我們在路上隨便吃點?方才肖茂說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面湯鋪子,味道還不錯。”

薛二不置可否,側頭問薛如意。

薛如意點頭:“那我們去吃面吧。”

王晏之長舒了口氣,三人坐上牛車往面攤去。行到張貼告示的地方,道路變窄,馬車過不去,薛二邊招呼行人讓一讓,邊墊著腳往張貼的告示看,看完就樂了。

“昨夜有人潛進縣衙牢房把縣令大人刺傷了?哈哈,瞧瞧這畫像,還是個獨眼龍。”他扭頭看向王晏之,調侃道:“這獨眼面罩和安子的黑眼圈倒是有些貼切。”

“莫不是你昨晚去了一趟?”

王晏之嘴角拉出一個弧度,長睫遮住眸裏的情緒:“二哥說笑了。”

薛如意插話道:“表哥昨晚上帶我去捉螢火蟲了。”

“捉螢火蟲?哈哈哈……”薛二捧腹,果然是小學雞。

薛如意瞪他一眼,他立馬轉移話題,“你說這獨眼龍是不是沈縣令編出來的?我瞧著他是想讓沈修回來探望他,才說自己受傷了。”

沈修與他們倒是時常往來,言語間他爹讓人找過他好幾次,他娘還親自去了一趟撫舟縣。

“誰知道,大概是吧。”

薛二正打算走,就聽到一群人哭哭啼啼從縣衙的方向回來。人群裏有人議論,“聽說了嗎,昨夜不僅縣令大人遇刺了,牢裏面還死七個人,就是去如意樓吃霸王餐的那七個,今早就通知家裏人去認領了。”

“不是吧,只是吃個霸王餐怎麽全死了?”

“這七個人關在一個牢房裏,那刺客去的時候順手殺了。”

薛二聽了一耳,蹙眉:“呵,順手殺了,我看是殺人滅口吧。先前還覺得他是想讓沈修回來,現在覺得他是怕惹閑話故意受傷吧。”

這個沈縣令還真是狠角色。

牛車往回趕,薛如意道:“之前如意樓的事八成是他幹的,他開了頭就沒收手的道理,以後我們要多注意一些。”

回到如意樓,薛二把在街上的見聞說給周夢潔和薛忠山聽。周夢潔思慮片刻後,道:“我們這半年也掙了不少銀子,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錢莊存一部分,一部分用來置田地鋪子,還有一部分現銀,待會如意和老二兩個出城送到鄉下老宅裏子去。”

直到坐上去往桃源村的牛車,王晏之還不明白,銀子為什麽不藏在如意樓要藏在一座空宅子裏。

不怕人偷了去?

他們是趁城門關閉前出城門的,快到村口時天已經擦黑。天太熱,這個點村民大多吃了飯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打扇嘮嗑,空地上燃著兩堆麥稈篝火,煙火氣把蚊子全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