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5頁)

秋掌櫃嘗到甜頭一天都不想停啊,每停一天都是銀子,看著都心疼。他一到青州縣就聽到薛二被抓的消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話如意樓不得停好久?

薛父不滿他的態度,不悅道:“老二一日不出來,如意樓就一日不開門。”

秋掌櫃煩躁的走了兩步,“要怎麽救薛二出來,我也幫忙想想辦法。”

薛家四人驚疑不定的瞧他,秋掌櫃沉著臉道:“我是‘加盟商’搞你們就是搞我,阻礙我發財是萬萬不行的。”再說了,他幫忙出力又不是主力,最多打探打探消息。

陳缺和陳春生這方面就很在行。

薛如意疑惑:“你不會落井下石?”

秋掌櫃無語:“我倒是想,但玩不過你們,還是站在你們這邊吧。”

薛大笑笑,不客氣道:“那麻煩秋掌櫃幫忙查查東河岸建造大壩的泥沙和木材都是在哪進的,他們近半個月的賬目,還有最近這些商家接觸了哪些人。”

秋掌櫃很痛快:“行,就賬目麻煩一點,最多三日一定給你們消息。”三日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三日得損失多少銀子啊。

秋掌櫃腰間的小金算盤叮當作響,又急匆匆走了。

他剛走不一會兒,沈修又跑了來。

薛如意上下打量他,他渾身上下都沾滿新鮮的泥土,臉上連同雙手的指甲蓋都是泥巴,腳下的鞋臟汙不堪,眼睛紅腫脖頸上還劃破了一塊,活像是被人打劫了一番。

就是被他爹按到爛泥裏滾了一遭?

他一進門就問:“如意,薛二的事是不是和我爹有關?我爹又為難你們了?”

薛如意沒回他的話,反而問:“你怎麽了,不會又被你爹打了吧?”

沈修搖頭,整個人有些頹廢,他解釋道:“你這邊菜品供應不上,我和林魚景決定先關店,他讓我帶了半數掙的銀子來鎮災。回來的路上看見很多遭了水災的難民,死了好多人。他們哭著求我幫忙安葬家人,袍角的泥土是他們抓的。有個小姑娘在刨土埋她娘,我順手幫忙挖了坑,然後就弄成這樣了。”

薛家幾人都沉默了。

沈修又道:“我聽他們說這次決堤突然,下遊百姓死傷無數,還有個村子半夜直接淹沒了,死傷不下數百人。”他雖不是菩薩,但面對如此多的傷亡也不會無動於衷。

那些災民裏,有失孤的寡母,有背著亡妻的瘦弱漢子,還有父母雙亡賣身的孤兒。他們追著他的馬車跑,只是想討要一點吃食。

沈修從未見過這樣的慘狀。

薛大接他的話道:“半夜決的堤,你爹讓人瞞著不報,很多人悄無聲息去了。我清早雇人在城外搭建粥棚,又送了些衣物過去,你們的銀子最好也這樣做,否則能不能到難民手裏不好說。”

河水決堤後,如果能讓官差沿路敲鑼示警,絕對不至於死這麽多人。

沈修只是讀書不好但不傻,他蹙眉問:“什麽意思?我爹為隱瞞不報?”

薛父嗤笑:“為何隱瞞,不就是等著次等材料被沖毀,沒了證據不能追責。”

沈修驚愕:“你們懷疑我爹會貪汙這些錢財?大壩和河提之所以會被沖垮也是我爹貪汙了?”

“薛二只是替罪羊?”

薛家幾人互相看了看,沒說話。

要查人家老爹還告訴他兒子不是傻嗎?有幾個會大義滅親?

沈修急了:“你們不必瞞著我,我欽佩如意和薛二,要真是我爹貪墨公款導致河岸決堤百姓死傷,又陷害薛二。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我……我……”

那些村民很慘,但一邊又是他爹,沈修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你要怎樣……”

眾人回頭就見樓道口站著的王晏之。

薛如意最先反應過來,起身迎上去:“表哥,你怎麽起來了?”

王晏之擺手示意沒事,繼續反問:“他是你老子,你能怎麽樣?回去和他吵一頓,百年後心安理得繼承他為你掙下的‘家業’嗎?”

沈修一見他就自動進入戰鬥模式,“你胡說什麽,我和我爹不一樣,我要銀子會靠自己雙手去掙,我掙的銀子都是清清白白的。”

王晏之嗤笑:“說什麽清白,你從小到大不是靠你爹?上天香樓不是靠你爹?現在回來吃住不是靠你爹?你爹的銀子哪來的,清不清白你心裏沒數?之前建造河提和這次大壩的公款也敢貪沒,這和吃人血饅頭有什麽區別?他吃了,你能脫得了幹系?”

沈修被說得啞口無言,結巴道:“那,那你要我怎麽辦?”

王晏之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你雙手幫忙刨墳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他怎麽想的,他看到那麽多人抱著死去的親人哭嚎,心裏堵的難受也想哭。

本不該如此的,都是因為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