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5頁)

年初承恩侯府辦喪事他也曾去吊念,聽聞王家二郎是在求醫途中墜亡。承恩後說已經找到屍骨,但面前的人……

劉成姚越看越覺得像,又見他孱弱瘦削,手還包紮著,當即道:“來人,給周安賜坐。”

公堂的人都面面相覷,連監察禦史都忍不住看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剛正不阿的劉欽差,調侃道:“聽聞這周安縣試、府試皆是榜首,平陽兄這是起了愛才之心?”

劉成姚默認點頭:“嗯,好友青州縣縣學教諭曾來信提過此人,說是有大才,與我當年不相上下。”宋教諭來信時,他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周安竟然長的這般模樣。

看來改明兒要去宋老友那邊打聽一二。

劉成姚的舉動也引起薛家人的好奇,目光在他和王晏之身上來回看了好幾遍。

這欽差大人的表現怎麽看都怎麽像認識安子的,不應該只是被他的容貌震懾才格外優待吧。

但觀安子的反應又不像認識這個劉欽差的。

薛二不知其中內情,只到: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長得好看就是吃香,這欽差是顏控吧。

劉成姚回答完監察禦史的話又朝師爺道:“把賬冊遞過來。”

沈縣令不好回話,伸手捅了師爺一下,師爺很有眼色的道:“大人,按律民告官是要先打三十大板的。”

劉成姚板著臉接過賬冊:“沒問你,不用回話。”

師爺呐呐退下。

王晏之拱手:“大人,天啟律歷,無重大案情越級訴訟才需要杖責,欽差是特意來審理此案,所以不算越級,青州決堤死傷數百,淹沒良田無數,算是重大案件,民可以告官。”

沈縣令冷笑,他插話都被斥責,周安一個童生敢隨意插話就等著挨板子吧。然而欽差大人眉目慈和的點頭:“此話有理,杖刑就免了。”

堂上眾人:區別對待別這麽明顯好吧。

沈縣令臉上難看,心裏卻冷笑,免了杖責又怎樣,沒有足夠的證據搬不倒他。

公堂上靜悄悄的,只有欽差大人翻看賬冊的聲音,等他翻開完薛大才解釋道:“大人,這些賬冊都是由青州縣商戶提供,凡是縣衙采購都記錄在冊,尋常人家造屋子都不會用如此粗糙的材料,更何況是修建大壩河堤。很明顯沈縣令故意貪汙公款,事發後又想拉人抵罪,才陷害我二弟。”

圍在外面的百姓竊竊私語,堂外哄鬧。劉成姚用力拍了拍驚堂木,扭頭問:“沈大人,你對薛家大兒所說可有辯解?”

早憋了一肚子話的沈縣令怒道:“這些賬冊是你們自己整理的,你說是從商戶手裏得來,我怎知是不是你們聯合商戶陷害本官。再說,他們能拿出縣衙開具的采購證明嗎?還是能當面同本官對質?”

“青州縣誰人不知薛忠山曾在縣主薄手上做過事,算學出神入化,想要偽造一本賬冊也不是難事吧。僅憑一個偽造的賬冊就想陷害本官未免太天真,當欽差大人會被你們蒙蔽嗎?”

沈縣令條理清晰,句句在點。

僅憑這些確實不能治罪,反而有陷害的嫌疑。

沈縣令又道:“欽差大人,本官有證人證明薛延亭幫忙修築大壩期間曾向商戶授意,購買劣質材料。”

“證人帶上來。”

很快沈縣令安排的四五個證人就被帶了上來,一上來都開始指認薛二。時間地點買了什麽,接觸了何人貪沒多少銀子,都說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有商戶來幫忙作證。

沈縣令得意的看向薛家人,“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容不得你們狡辯。”

“欽差大人,薛家乃商股出身,貪財是刻在骨子裏的。當初監察禦史要提拔薛二來建造大壩,本官就曾提醒過,果不其然。只是本官萬萬沒想到,薛家人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拿數以百姓的性命不當性命。這麽大的事薛二一個人肯定沒辦法實施,定是薛家人共同謀劃,貪沒公款罪大惡極,按天啟律歷理應集體杖責八十,家產充公,流放三千裏。”

“欽差大人明鑒啊。”

沈縣令說得慷慨激昂,師爺和縣丞都直接跪下了,附和道:“欽差大人明鑒啊,我們願意為青州枉死的百姓請願討回公道。”

圍在縣衙外頭的百姓激憤起來,罵道:“如意樓已經掙了那麽多銀兩還貪?居然連修築大壩的銀兩都貪,害死這麽多無辜的百姓。”

“太惡毒了,以後再也不去如意樓了,欽差大人打死他們,打死他們償命才解恨。”

劉成姚用力一拍驚堂木:“肅靜,本案還在審理當中,不能妄下論斷。薛延亭你可有話要說?”

薛二不慌不忙條理清晰:“欽差大人,建造東河岸大壩草民只是提供草圖,監督工匠做工。修建大壩的銀兩都由衙門監管,草民根本接觸不到,再說購買材料根本不歸草民管,草民也從未接觸過堂上的這些商戶。河堤沖垮是在半夜,沈縣令故意隱瞞不報,甚至還阻止營地所有人出去報信,若他沒有貪沒公款何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