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5頁)

這一幕有些眼熟,她立刻警覺反手就扯住小孩的衣領,同時提燈籠的手往懷裏抹去,荷包果然不見了。

她今日心情本來就不好,這小賊還敢偷到她身上來。

“把我荷包拿出來!”

那小賊只到她胸口,泥鰍似的把外衣脫了,拔腿就跑。薛如意雖然腿麻,但銀子不能丟。

她追著小賊跑了兩條街,最後把人逼上了屋頂。小賊抱著屋脊喘著粗氣哭道:“至於嗎?不就是個荷包,我還給你就是,別再追我了。”他把荷包丟到薛如意腳小,試探道:“銀子還你了,我下去你別追了。”

她沒說話,小賊趕緊沿著屋柱子滑了下去,跑到下面還對著她做鬼臉:“兇婆娘,肯定找不到夫婿,找到也會長腿跑了。”

薛如意氣悶,把鞋脫了直接砸那小賊腦袋上,小賊哎呀一聲,再也不敢貧瞬間竄得沒影了。

她坐在高高的屋頂上揉著被撞的麻筋,擡頭仰望頭頂巨大的月亮,心裏頭一次生出密密麻麻的難受。她想,如果他出現她面前,她就……她就……

“如意!”

高高的屋頂上,薛如意挑著燈籠回頭,屋子下的王晏之青衣墨發,占盡月華。

他仰著頭,木簪下的烏發垂在腦後,“如意,你跑那上面去幹嘛?”

薛如意只看了他一眼,“看月亮啊。”又扭頭回去。

王晏之見她不下來,幹脆沿著圍墻往上爬,小心翼翼踩著瓦片爬到她身邊坐下。

“如意。”他看向薛如意手裏的燈籠,‘金榜題名’四個字被燭光照得通亮,唇角微微翹起,“特意給我買的燈籠嗎?”

薛如意把燈籠挑高,輕嗯了聲:“好看嗎?”

他點頭,薛如意把燈籠塞到他手上。

他剛疑惑想問她要幹嘛,坐在旁邊的薛如意突然撲過來抱住他左肩用力咬了下去。

“嘶……”王晏之吃痛,握住燈籠的手都在抖。

如果他出現她面前,她就咬死他!

簡直太氣人了,但凡換一個人肯定已經被她打斷肋骨了。

薛如意發了狠,直到他整個背脊都在抖,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間漫延,她才松開口。

她接過燈籠氣悶道:“都說了我在考場外等你,你卻自己先走了。”

月色下,他輕聲道:“下次不會了,今日只是碰巧瞧見朋友。”

薛如意問:“哪個朋友?”

王晏之很自然的道:“劉成姚劉欽差,他說他還要再回一趟青州祭祖,就住在墨薇別院,讓我有空去墨薇別院找他。還說我們可以先回去,等放榜了讓衙差去如意樓報喜。”他這話半真半假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處。

薛如意心裏好受了點,又問:“還沒放榜,他就知道你會中秀才?我阿爹可是考了三年連個童生都沒考上。”她大哥二哥很聰明,但一去學堂就頭疼。

“我應當是病了好多年,看過很多書,其他方面或許不行,讀書還是很厲害的。”

王晏之揉揉肩,眉眼全都蹙了起來,後知後覺齜牙,頗為可憐的朝她道:“你方才咬得好痛,差點就以為要被咬死了。”

薛如意挑起燈籠去看他被咬的地方,燭火晃蕩兩下,被咬的地方血跡透出單薄的外衣。

“活該。”

“是活該。”王晏之側頭盯著她,狀似開玩笑的道:“要是我被你咬死了,你可不能再招贅婿了,嫁人也不行,我會死不瞑目的。”

薛如意為難:“逝者已矣,你早晚要去投胎,死不瞑目也不會多久。”

這天沒法聊了。

“那就三年吧,三年你不要招贅婿,不要嫁人可好?”他問得太過認真,眉眼籠著清暉,淡淡的叫人摸不透。

“如意不是還欠我一個承諾,就答應這個吧。”

夜色濃郁,他側影略顯瘦削,身後翻飛攪動的烏發像是要將他纏入黑夜之中。如水的月光勾勒出他淸俊的側顏,如玉如仙,明明是這樣恬淡的面容,薛如意卻在他溫柔的語調裏聽出異樣的偏執。

她驚疑的問:“你不會以為我有狂犬病?咬一口你至於死?”如果他敢說是,估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倒也不是,就是……”

薛如意不耐煩打斷他:“就是什麽?大晚上的悲春傷秋,腦子考試考壞了吧。你要是明天就死了,我就給你守三年,晚一天少一個月。”她挑著燈籠往屋頂下走,瓦片被踩得巴拉作響。

屋子裏有個婦人跑出來,叉腰仰面大罵:“有病吧,大晚上的跑別人屋頂上踩,怎麽沒摔死你們兩個龜孫子。快給老娘滾下來,踩碎的瓦片要賠錢,不然休想走。”

晚死一天少一個月,若他十天後走,就是十個月,兩年零兩個月抓緊點應該也能揪出那人吧。

王晏之護著如意往屋頂下爬,等下到地面,那婦人瞧清楚他面容,態度立刻和緩下來。笑眯眯道,“哎呀,我說今夜月亮怎麽那麽亮,原來是有仙人在賞月呢。小年輕幽會跑到屋頂做什麽,這麽俊摔斷腿腳多不好,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一定找你們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