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4/5頁)

皇帝目光看向他旁邊的薛如意,像是家裏最尋常的長輩問話:“這就是救了你的那位姑娘?”

王晏之點頭:“嗯,當初就是如意把我撿了回去,又讓嶽母給我醫治。”

皇帝又問:“聽聞你同她成親了?”

王晏之點頭:“嗯,我心悅她,趁養病的功夫賴在她家成親了。”他唇角帶著笑意,薛如意烏溜溜的眸子瞪著他,示意他別胡說八道。

皇帝瞧倆人的模樣,哈哈笑了起來,感嘆道:“不錯,喜歡臉皮厚一些也是應該的,不要像朕當年一樣……”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住。讓人置了軟椅,軟椅的案幾上擺著瓜果點心,又沏了上好的貢茶。

皇帝特意命等候在殿內的禦醫一一過來給他把脈看診,又道:“先前本想讓禦醫去承恩侯府瞧瞧……”

王晏之奇怪的瞥了眼皇帝:他實在太過熱心又實在太過小心。

這他暗地裏查了許多人,越查越撲朔迷離,好像所有人都有可能給他下毒,又好像所有人都沒嫌疑。

太醫在給他診脈,皇帝不便打擾,倒是問起站在一旁的薛如意:“你兄長可是青州薛延亭?”

薛如意驚訝,這皇帝沒問過自己姓名吧,怎麽知道二哥的名字?

她眨了眨眼:“是。”

王晏之時刻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嘉佑帝看出她的緊張,呵呵笑了起來:“柳巡撫和吳禦史在折子裏提過他,說他在建造和造物方面有奇才。你既嫁到承恩侯府,朕就封他為從五品工部員外郎如何?”

薛如意不是很了解朝廷的事,她側頭去看王晏之,見王晏之沒什麽特殊的反應。於是很認真的問:“俸祿有多少?”

嘉佑帝覺得這姑娘實在,他身邊的陳公公連忙道:“年俸一百五十兩,曲米麥九石,春秋衣羅綾各六匹、絹各二十匹、棉七十兩。”

薛如意又問:“那會不會很忙?”

陳公公笑道:“是個閑職,努力努力也可往上升的。”

薛如意想:反正二哥來時也說要掙爵位,這工部從五品員外郎聽起來還不錯。至少錢多事少,先應下來也不虧。

“民女替家兄多謝皇上。”

他們這邊說完話,太醫也確認王晏之無事,只是常年病痛傷了根骨,有些體弱,皇帝這才放下心來。

嘉佑帝又關心幾句,賞賜薛如意一些首飾珠寶、滋補的藥材,又拿出一串檀木佛珠,對王晏之道:“這佛珠是朕年前親自去靈台寺求的,能護佑你安康,記得時刻帶著。”

他本想把佛珠帶到王晏之左手,但瞧見左手上綁著一截最普通不過鮮紅的平安繩,隨口問了一句:“你母親給你求的?”

王晏之目光也落到平安繩上,唇角翹起,然後看向薛如意。

嘉佑帝立刻明白這紅繩只怕是倆人的定情之物。他把佛珠戴到他右手,又問:“你如今已經大好,之後是繼續跟著太子,還是讓朕給你一份翰林院的閑職?”

“不必了。”王晏之搖頭:“臣下沒有功名在身,去哪都不合適,臣打算參加明年春闈科考。”

嘉佑帝驚訝:“你是承恩侯世子,將來必定是承恩侯,不參加科舉也無礙的。”

王晏之眼睫毛略微彎了彎:“臣答應過一人要考狀元,總不能食言。”

薛如意撇嘴:現在說這個做什麽。

嘉佑帝嘆了口氣:“你性子倒是有些像你母親,外柔內剛。但朕總覺得你病重是慧極所致。所以你不必掐肩冒頭,能順應安排入朝為何必去掙那狀元。”

王晏之總覺得他語氣有些奇怪,他對太子可不是這樣。從第一天到太子府,他就見識的皇帝嚴厲的一面。要求太子懂事明理睿智上進,凡事都得拔尖,若是達不到他要求,他就會嚴厲訓斥。

等到了自己這裏就完全是另外一種口語氣?

那佛珠散放著淡淡的檀木香,等出了清心殿他們又坐上輿轎。轎簾子擋住宮人的目光,外面天色昏暗下來,宮裏已經開始盞燈,依舊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王晏之把那串佛珠拿了下來,細細瞧了瞧。

薛如意疑惑問:“拿下來做什麽,不是讓你日日戴著嗎?”

王晏之隨口一句:“萬一有毒呢?日日戴著豈不危險?”

薛如意眼睛瞪圓:“不至於吧,這皇帝瞧著還挺好,挺大方,還給你瞧病呢。”官職說給就給,還送了她這麽多珠寶。

他挑眉看她,忽而又問:“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一直覺得皇帝態度有些奇怪,縱使他少時得皇帝喜愛,才華與容貌出眾。但都十余年了……再深刻的印象也該沖淡了吧。

薛如意不懂:“你覺得皇帝也有可能毒害你?”

王晏之:“怎麽不可能,這上京城除了你和父親母親我誰都懷疑。”

一想也是,能毒害他這麽久,還能出動那麽多刺客,皇帝嫌疑確實很大。她突然又想到什麽,疑惑的問:“那他為什麽要讓王沅枳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