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她挑了兩只最醜的兔子往二房走,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低著頭驚慌朝她行禮。又走了幾步,瞧見一個小身影從回廊處往外跑,跑到先前那顆巨大的美人蕉下躲在裏面不動了。

薛如意抱著兔子走過去,越過低矮的綠植往裏看,小娃娃揉著通紅的眼睛抽抽搭搭,正在哭呢。

“喂,你要兔子嗎?”她突然出聲,小娃娃嚇了一跳。

小娃娃擡頭,瞧見她懷裏的兔子,哭聲立刻止住,伸手過來接。

薛如意把手一揚,站直往前走。小娃娃急了,立刻跑出美人蕉跟在她屁股後面追,一直追到回廊盡頭的亭子裏才停下。

薛如意把兔子放到亭子的石桌上,小娃娃爬了幾次,終於爬到石凳子上,趴在桌子上伸手過來摸兔子。摸了兩下,擡起紅彤彤的眼睛問:“為什麽這兔子這麽醜?之前不是看到好多白兔子嗎?”他這兩只一個灰撲撲的,一個黑不溜秋的,雖然也很可愛,但是沒白兔子好看呀。

“你不要?不要還我。”薛如意說完就伸手去抱,小娃娃立刻雙手圈住,瞪大眼生怕她搶了:“要。”冷風吹得兔子瑟瑟發抖,小娃娃把兔子抱著懷裏護著。

小娃娃自言自語道:“兔兔啊,鈺兒只有兔兔了,阿奶不在,阿爺也不在……”

成雲漣被關在刑部至今沒回來,二房的婚事雖然作罷,但王二叔被三皇子連累,被連貶三級,成了八品通政司知事。

薛如意剛站起來,東廂房就傳來打砸聲,以及王沅枳的咆哮聲。不多會兒,陳蓧紅著眼睛跑出來,四處張望,瞧見王鈺匆匆跑過來,抱著他隱忍的哭,左額角還有一處磕到的痕跡。

王鈺摸摸她額角,小聲的問:“母親,父親又打你了?”

陳蓧擦擦眼淚,搖頭:“沒有,是母親不小心撞到了。”她抱起王鈺,朝薛如意行禮:“薛郡主。”

廂房門口遠遠傳來王沅枳的咆哮聲:“不想過了就合離啊,整日苦著臉給誰看!”

陳蓧不說話,王沅枳幹脆追到亭子裏來趕人,嚷嚷著讓她回娘家。

薛如意看著了一陣,王沅枳氣急,瞪著她道:“看戲呢。”

薛如意搖頭,很認真的問:“只是想不懂,你武藝人品,長相才能皆不行,為何她還不合離。”

王沅枳:“你,你……”他氣得手抖,最後吼道:“我還想不不通,你粗俗無禮、樣貌才情一概沒有,為何晏之還不同你合離呢。”

薛如意很無奈道:“我也想不通。”

這話聽在王沅枳耳朵裏倒是成了一種炫耀,“你,你等著,晏之遲早休了你。”

薛如意起身,“我等著,你現在去尋他來。”

王沅枳兩眼一翻,直接氣暈了。陳蓧嚇得要去查看,薛如意道:“王家的男人怎麽都喜歡暈,昨日我同王晏之說合離,他也暈了,莫不是有什麽毛病?”

說完她自顧自走了,陳蓧驚愣在原地:她剛剛聽到什麽了,薛如意同王晏之說合離?

女子能同夫君說合離?

從前就覺得薛縣主很勇,現下又再一次認識了不一樣的薛縣主。

陳蓧看看還暈在地上的王沅枳,深吸一口氣,抱著王鈺從他身上跨了過去。王鈺抱著兔子回頭看他父親,小聲的問:“母親,你不管父親了嗎?”

陳蓧:“管他去死。”說出這句話的她長長出了口氣,感覺整個人舒暢了許多。

下次,下次一定當著夫君的面說這句話。

陳蓧走後,亭子外突然響起婢女的聲音,“姑娘,我們要不要過去扶大公子?”

王玉芳手裏捏著一方錦帕,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似是沒聽到婢女的話,盯著薛如意走遠的反向嗤笑道:“什麽她要合離,定是堂哥不要她了,才故意說出這種話。”

“怪不得堂哥一大早就出門了,原來是為了躲她。”

當天,王晏之想同薛如意合離,故意躲著她的事就在承恩侯府傳開了。

薛如意倒是沒聽到風聲,因為她在府裏找不到人就跑到府外去找了。最後還是碰到從宮裏出來的李清翊,才知道這人躲進宮了,不到夜裏應該不會回來。

薛如意氣急:這人明顯是想賴賬啊。

她轉彎去了如意樓,彼時如意樓正好打烊,薛如意把事情原委同薛家幾人說了。薛父用力一拍桌子,罵道:“隔壁小王想過河拆橋是吧,居然想賴賬。”

周夢潔道:“不管他怎麽躲,合離是遲早就要合離的,他總得出宮,我們就等著他。”

薛二附和:“對,銀子一分不能少,侯府還有一半是如意的呢。”

薛大:“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也許不是想賴賬,只是單純不想合離?”

薛忠山冷哼:“還由得他想,當初怎麽騙我們的,以為我們什麽都不計較,幫他弄死太子和三皇子就和好如初了?呸,別說門,窗戶都沒有,必須得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