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3頁)
故此,虞姝在後宮住了一宿了,皇後也沒有允許任何人去為難。
皇後笑著說,“一會日頭又要烈了,妹妹們都是嬌嫩的肌膚,再晚些回去只怕會曬著,本宮會心疼的。不如,今日就散了吧。”
張貴妃、淑妃、虞貴嬪等人,按著位份高低,先後起身行禮告辭。
而同一時間,帝王的轎輦正路過景元宮外。
虞姝幾人立刻跪地,頭埋的很深。
虞姝所穿衣物與宮廷女子不同,很好識別,尤其是她纖細的後背,和弧度驚人的腰肢。
虞姝的額頭觸地,青石已經曬燙了,她出了一身薄汗。
直到帝王的轎輦走遠,她才松了口氣。
擡頭朝著轎輦方向望去,虞姝不知是不是產生錯覺了,她總覺得方才皇上看了她一眼。
王權跟在嬌輦一側,帝王不說話,他亦不便多言。
但多年經歷告訴他,皇上這尊主兒,此刻心情並不好。
那虞家三姑娘是不是傻?
既是入宮求藥,她應該求皇上才是啊。
這廂,張貴妃、淑妃幾人出來了。
張貴妃素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之態,對虞姝的存在置若罔聞。
淑妃倒是看了一眼虞姝,冷笑一聲,由宮婢攙扶著上了轎輦。
似這種小角色,她不屑於多看一眼。
陸嬪幾人也陸陸續續離開,虞姝仿佛感覺到無數道嘲諷的視線,但她並不在意。
她既入宮,就沒想過保住尊嚴,她是為了二哥與姨娘而來。
虞貴嬪目光陰狠的目送著淑妃離開,這才看向虞姝,像是怒其不爭,“擡起頭來,唯唯諾諾,像個什麽樣子?!”
夏荷走上前,在虞貴嬪耳畔低語了幾句,“娘娘,皇上不久之前剛剛路過,但……”
聞言,虞貴嬪臉色變了變,但旋即又恢復常色,笑了,“三妹妹,我倒是高估你了。”
皇上既路過,竟然還不主動,倒是個知分寸的狐媚子!
虞姝的臉垂得更低,虞貴嬪看著她慌張無措的可憐模樣,倒也沒了繼續欺壓的心思。
生得再美,但也不過如此!
她還以為庶妹有多心機叵測。
回到翠碌軒,夏荷又給虞姝送來了幾套衣裳和首飾。
虞姝對著銅鏡,忽然笑了。
區區一個將軍府,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又何況是皇宮呢?
她不會讓帝王以為,是她別有心機,上杆子要勾搭他。
是二姐逼她的,不是麽?
*
黃昏之前,春桃來到了廂房,虞姝不久之前小憩醒來,面若芙蓉初綻,雖是未施粉黛,但也叫人挪不開眼,而這股子美艷之下,又很容易讓人心生歪心思。
饒是春桃這樣的女子見了,也有些血脈僨張。當然,她是純粹被美麗事物所吸引。
春桃走上前,將托盤放在了桌案上,然後掀開了托盤上的一塊白布,“三姑娘,這是貴嬪娘娘交給您的,望您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虞姝的目光落在了托盤上,她猛然身子一晃,幸好一手扶住了桌案。
這沾血的帕子,是姨娘之物。
姨娘患有肺病,已好幾年了,而今二哥病重,姨娘日夜焦灼,難免她自己的病情加重。
這一刻,那繡了蘭花的帕子,刺痛了她的眼。
虞姝知道,她當真無路可走了。
*
日落之後,西邊天際仍有殘余的橘黃色。
虞姝換好了衣裳,她對著銅鏡照了照,低領束腰薄紗裙,將露未露,雪/峰若隱若現,襯出一大片雪膩肌膚,再往下是柔軟的柳腰,粉色十分襯她,美則美,但著實過於艷麗,像風塵女子。
虞姝咬著唇,強忍著屈辱,腦子裏想著姨娘與二哥,她今晚就得去禦花園碰碰運氣。
今晚璟帝沒有翻牌子,他又是個勤政的帝王,可謂是日理萬機。這個時辰大抵還在禦書房處理政務。
而從禦書房回到帝王寢殿,必然會路經禦花園。
因著後宮嬪妃都知道璟帝的禁忌,故此,無人敢去故意等待他。
可虞姝不同。
她沒得選擇。
到了璟帝回寢宮的必經之路上,虞姝找了一個最顯眼的地方——
七夕橋。
這座拱橋據說是先帝給最愛的寵妃打造,那位寵妃不是旁人,正是辰王的母妃。
思及辰王,虞姝默了默。
她早就不該抱有幻想的。
如今入宮也好,斷了她一切不該有的念頭。
在拱橋站了片刻,她遙望遠處,終於等到璟帝從禦書房方向走來。
虞姝手心冒汗。
她在等待著最佳時機。
同時,她也在賭。
她入宮後,算是與璟帝“接觸”了兩次。
第一次禦花園校場,璟帝沒有直接殺了她。
第二次在景元宮外面,她察覺到璟帝看了她一眼。
關鍵是在兩年前,她救過璟帝,只可惜老太君與主母私心作祟,謊稱是虞若蘭救了帝王,還將虞若蘭送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