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3/6頁)

“皇上雖然給了虞家退路,但不代表他會無條件縱容。若是虞家不把事情處理幹凈了,只怕皇上會怪罪。”

虞青山也恢復了些許理智,睜開眼時,沒有看跪地的母女二人一眼,“也只能如此了!”

此時,虞夫人突然擡起頭來,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要去鄉郊莊子裏孤苦一生,她就要失控一般,大喊:“侯爺,這一定是衛氏和虞姝那個小蹄子在被背後搗鬼!若非虞姝在皇上身側吹枕邊風,皇上又豈會查得那麽清楚?!”

虞青山錯愕的看著發妻。

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不反省?!

虞青山可不是什麽文人雅士,上前就是一腳踹過去,“你這個賤婦!自己幹了欺君之罪,還怪上旁人了?!起初,你若不李代桃僵,又豈會有後面的事?!”

到了此刻,虞青山不再顧及恒慶王夫婦在場,直接怒喝下令,“來人,把崔氏給本侯押去庵堂!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本侯休妻!”

虞夫人吐了一口血,癱軟在地,虞若蘭被婆子直接拖走,她則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一場做局,到頭來,敗得慘不忍睹啊!

虞艷被恒慶王半摟著,不允許她往前走一步,更是不準她勸架。

捫心自問,換做他是嶽丈,必然會休妻!

嶽母這種的女子,真正是禍害滿門而不自知!

*

下雨了,秋雨延綿,疏疏淅淅。

落在人身上,像春蠶吐出來的絲一般稠密細柔,空氣裏彌漫濕氣。

將軍府的前院已經亂成一鍋粥,衛氏這邊卻是一無所知。

天涼了,衛氏正給一雙兒女縫制冬衣。

雖是沒機會見到女兒,可聽說到了年底就能有機會入宮一趟,她得事先將披風、披帛,還有護膝等物做好。兒子眼下在江南道,亦不知幾時能歸來。

如今,衛氏已經鮮少會想到虞青山了。

她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尋常時候都是做女紅,或是曬香包,仿佛與外界格格不入。

若是虞夫人崔氏不找茬,她幾乎安靜到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這些年,她與主母崔氏之間,絕大多數都是崔氏尋她麻煩,她一棍子打不出三個字的性子,也讓崔氏一度氣急敗壞。

真要是個厲害的妾室,崔氏指不定還能鬥上一鬥。

可遇到衛氏這樣的偏房,崔氏只能自個兒氣到跳腳,對方通常時候都是低垂眼眸,亦或是一臉哀傷的看著她。

無論打罵,衛氏亦是不還手,不吭聲。

氣到崔氏毫無法子,又不能直接弄死她。

虞青山大步走來時,透過半開的茜窗,就看見衛氏正手持針線,仔仔細細的繡著花兒。因著天陰了,她盞了燈,那一豆燈火輕輕搖曳,將女子襯得像是畫中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虞青山還是能被這個女子驚艷。

衛氏,無疑是個美嬌娘。

歲月讓她比曾經更為溫和綿柔,側臉俏麗白皙。

虞青山雖是錚錚鐵漢,但再硬的心腸也需要柔情來安撫,他大步邁入廊下,直接推開了門扇。

衛氏擡首,兩人四目相對,男子見色起意,女子卻一陣茫然與生疏。

原本,衛氏是愛慕虞青山的。

可這一次,兒子差點被害死,女兒又被逼入宮,讓她對虞青山的愛慕消減大半。

她痛恨走投無路之時,這個男人沒有給予她一絲一毫的倚仗。

此刻,男人歸來,她並沒無想象中的歡喜。

陌生和茫然,讓她開始重新考量了這一份情的價值。

衛氏臉上沒有就別重逢功的歡喜,她看著虞青山一步步走來,鎮定冷淡的不像是她了。

虞青山卻是喉結滾了滾,目光如炬。

男人需要情感的依托,在崔氏那裏得不到的東西,他便想著從衛氏身上索取。

雖是中年男子,但也是血氣方剛,又曠了這樣許久,虞青山走上前,拉起了衛氏,將她一把抱入了懷中,溫軟幽香的美人,讓他立刻領悟到了溫柔鄉的美妙滋味,“阿琴,我回來了。”

衛氏喜潔,雖日子拮據清貧,但屋子和院子都是收拾的幹凈整潔,她聞到虞青山身上的味道,蹙了蹙秀眉,在這氣氛旖旎之際,很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侯爺,你多少日不曾洗澡了?”

虞青山,“……”

他本想撲入溫柔鄉,先解一下相思之情。他這輩子有過的女人,就只有崔氏與衛氏,自詡還算是個癡情郎君,前一刻還有些把持不住,聞言後,好面子如他,猛然一怔。

他放開了衛氏,低頭看著衛氏依舊姣好的面容,繼續煽情,“阿琴,我讓你受苦了。”

衛氏是個極容易悲春傷秋的主兒,尋常時候又無人說知心話。

男子與女子不同,男子要的,是最爽快的風/月事。

可女子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溫潤情感。

故此,當衛氏哭哭啼啼訴說著一雙兒女的遭遇時,虞青山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