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2/5頁)

他只喜歡他自己的骨血。

皇後、陸嬪的孩子又是誰的?

這後宮看似沒幾人,但還真是叫人意外極了。

虞姝尋思了片刻,一只手無意識的從封衡面頰緩緩落在了他的胸膛。

她沒有意識到什麽,封衡卻有敏感之處,他低頭看向被虞姝的手掌蓋住的紅色茱/萸果,眉梢泄出一抹風流,“昭昭,你摸朕這裏,究竟是何意?”

虞姝一愣,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如被雷擊,立刻收手,可目光卻總是能輕易瞥見,面頰倏然就漲紅了。

然而,下一刻,她又立刻反應了過來。

不對。

皇上故意說葷話,是在為了轉移話題,看來前朝當真出事了,不然後宮不會突然發生大變故。

虞姝無意識的吞咽了幾下,天地良心,她此刻對帝王的美色當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三分違心,七分糊弄說,“皇上乃天人之姿,嬪妾多看看,也能沾點龍氣,對孩兒也有好處。”

兩人都在故意避重就輕。

可龍屁聽了就是令人身心舒暢,封衡把人摟緊了些,“好,那朕就成全你,讓你多沾些龍氣。”

虞姝默不作聲了,心想著:究竟即將發生多大的事?皇上才不允許她踏出重華宮半步?而且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兩人各懷心思,內殿再度陷入安靜之中。

不多時,虞姝又睡著了,封衡聽著清淺的呼吸,睜開眼時,眼底深沉如海。

封衡輕手輕腳下榻,自行穿衣。

來到外殿時,特意叮囑了知書和墨畫,“侍奉好修儀,從今日起,戒備警惕,任何人不得踏足重華宮半步,修儀有任何閃失,你們通通陪葬!”

年輕帝王丟下一句,從王權手裏接過水墨畫油紙傘,大步往外走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一片夜色雨幕之中。

*

皇宮,地牢。

外面秋雨瀟瀟,地牢內的墻壁上濕氣沖天,火油燃燒產生的氣味和血腥味雜糅在一塊,令人惡心作嘔。

火光微晃,仿佛在墻上倒映出了牛鬼神蛇。

在這個地方待久了,會有種身處地府的錯覺。

十三迎上前,面無他色,抱拳道:“皇上,那幾個細作都招供了,皆是太傅指使,妄圖射殺修儀娘娘,從而遷怒於皇上,讓皇上懷疑到楚王頭上去。”

其實,不管宦臣細作是否招供,封衡早已知道真相。

封奕奕那廝雖是奸詐可惡,但不會暗地裏行事。

封衡此時就站在太傅所在的牢房外面。

十三的話,太傅也聽得一清二楚。

封氏皇權愈發聚攏,世家的利益就會趨於削減。尤其是封衡,他登基之後大有扶持寒門崛起的意思。

世家士族想要攪亂皇室,讓皇室內鬥,以延續他們自己手握權貴與資源的最長期限。

一旦九品中正制改成了考核入仕,那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根本考不過寒門。

若是寒門能崛起,那世家士族的百年積攢豈不是一個笑話?!

憑什麽千百年的家族傳承,要輸給一朝科舉考核?!

世家士族,自是不能忍!

權,就是他們的命脈!

太傅鎮定如初,似乎根本不把方才聽到的話當回事。

他似是篤定了封衡不會將他如何。

他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絕不是說推倒就能推倒的。

封衡側過身,看向盤腿而坐的太傅,燈火半明半昧,他的臉也從高挺的鼻梁開始一分為二,一半是明,一半是暗,襯得眼底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這時,封衡清冷磁性的嗓音在死寂般的地牢娓娓道來。

“朕當初在北地,見過一種炊餅。據說那種炊餅口味極好,一旦嘗過,就再也吃不下旁的炊餅。還據說,那炊餅是用二十歲以下的人/的/肉/做成的。北地黑店諸多,朕年少時也差點也成為那種炊餅的餡料。”

“這下太傅有口福了,既然細作都是太傅的人,那朕還是將他們還給太傅。”

帝王的嗓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在訴說這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故事。

而此時,太傅的神色明顯驟變,眼底有驚駭。

封衡擡手,輕輕甩出了一個響指,動作雅致,“來人,當著太傅的面,將太傅的人統統做出炊餅餡料,再烤成炊餅以供太傅細細品嘗。”

人/血/饅頭,亂世遍地都是。

既然他們這麽想吃,那就吃個夠吧。

一直在觀望的楚悅兒聽到這裏,當場嚇暈了過去。

而太傅已經明顯開始覺得惡心。

封衡轉身,邁開腿離開,就連背影也是從容優雅的,像一頭巡視草原的雄獅。

剛走出幾步,封衡又側眸,眼眸幽深不見底,“太傅幾時給朕想要的名單,朕幾時送太傅上路。”否則,就這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熬下去吧。

一個人真正絕望的處境,不是面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