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2頁)

“宣雲懷,”郗真念著這三個字,撚著手指,道:“早知今日,當初一定要殺了他。”

謝離看了郗真一眼,郗真是個很無情的人,這無情落在別人身上,才叫他心裏舒坦。

扶桂來給郗真診脈,兩人俱坐在裏間八仙桌邊。謝離在那邊書房寫字,時常有人輕悄悄進來又靜悄悄出去。

“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扶桂道:“再有幾天,你就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只是這毒傷了腸胃,還要小心養著。”

“知道了。”郗真收回手,理了理袖口,“那哀紅豆的解藥,你多備幾份,以備不時之需。”

“你害怕還有下次?”扶桂道:“說不好人家下一次就換毒藥了。”

郗真眼也不擡,“那你還不快點配些解百毒的藥丸來?我死了,你上哪找下一個冤大頭啊。”

扶桂嘿嘿笑了兩聲,道:“憑別人再大方,咱們倆的情分總是不同的嘛。”

郗真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扶桂收拾著藥箱,將幾瓶藥拿出來,道:“這兩瓶藥丸是你的,胃裏不舒服的時候吃一顆。這兩瓶藥油是太子殿下的,他覺得腿不舒服的時候就揉一揉。”

郗真微愣,“腿,他的腿怎麽了?”

“你忘了,你最開始找我過來就是給太子殿下看腿的呀。”扶桂看了眼郗真,“當初他摔下懸崖,斷了右腿,雖然後來養好了,但是落下了病根,陰天下雨就疼。”

郗真下頜倏地收緊了,半天沒有說話。

雪一直下到深夜,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雪吸走了,只有偶爾兩聲燭火爆開的噼啪聲。

半夜郗真忽然醒了,翻了個身才覺得雙腳冰涼,被子裏一絲熱氣也沒有。腳都暖不熱睡覺怎麽舒坦呢?郗真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他一下子滾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謝離摸了摸他的頭發,郗真能聞見他身上有股溫暖幹燥的沉水香味兒。

謝離抱住郗真,呼出的熱氣就打在郗真臉頰上。

郗真默了默,道:“誰讓你睡到我床上的。”

謝離的聲音沙啞慵懶,“這是我的床。”

郗真聲音也很輕,沒睡醒沒力氣似的,“我不管,你下去。”

謝離不下,他將兩人之間的那層被子抽出來,伸手將郗真攬進懷裏。

郗真的身體越發消瘦了,抱在懷裏,也覺不出熱氣。謝離將他的雙腳壓在腿彎裏,給他暖腳。

兩個人越靠越近,幾乎耳鬢廝磨。謝離忽然親了親郗真的脖頸,郗真呼吸微顫,但是沒有推開他。

謝離低下頭,伏在郗真頸間,濕熱的吻流連在郗真脖頸之間,謝離的發絲蹭著他發癢。

郗真微微仰頭,謝離伏在郗真身前,咬著他身上的綢緞寢衣,扯開他的衣領。寒冷的空氣接觸到郗真的皮膚,叫他不由得顫了顫,可他心裏分明是熱的,面頰都燒得殷紅。

謝離呼吸漸漸沉重,手掌伸進郗真的衣領裏,肆意地遊走在他滑膩香軟的肌膚上。

他身上很白,就是在沒點蠟燭的夜裏,映著雪色也晃人眼。謝離撐在郗真身上,看他沒有一點瑕疵的脊背。

郗真哼哼了兩聲,或許是冷,或許是別的什麽。但等謝離真的覆在他身上時,他又開始哆嗦了。

雪越下越大,屋裏卻紅綃帳暖,春色無邊。

郗真手腳都熱了,出了一身粘膩的汗,發絲淩亂的黏在脊背上。謝離眼中饜足,透著股子慵懶之意,正有一些沒一下的撫弄他的脊背。

郗真趴在謝離身上,枕著他的胸口。他闔著眼,伸手去摸謝離的臉。從眉毛到眼睛,從鼻子到嘴巴。他撫摸謝離的喉結,撫摸他溫熱的脖頸,也聽著他跳動的心臟。

謝離抓住郗真亂動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郗真睜開眼,借著雪色看謝離。他像是走過了很多很多的路,神色疲憊又眷戀。

“你快逼死我了。”郗真指尖描摹著謝離的眉眼,他這個時候是沒有恨的,只有怨。郗真嗔怨地看著謝離,說,“謝離,你要逼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郗真:這不妥妥一輩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