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衛長庚失控(第2/2頁)

慕雲月呆呆昂首,便撞見來人俊秀深邃的眼。

“林公子?”慕雲月驚訝地眨了眨眼,“你怎麽在這兒?”

“來校場辦點事。”

衛長庚淡然收回手,不做片刻停留。

然獨屬於姑娘家的柔軟觸感,還是留在了掌間,曼妙而纏綿,順著經脈直蔓延到他胸膛。

他心跳都快了幾分,卻還是若無其事地低頭收了傘,靜靜站在廊下看雨。

他不說話,慕雲月也便不出聲,只摩挲著暖爐上的杏花鏤空紋,滿心好奇地打量。

今日父親不在,校場沒個主事的人,他能有什麽事要辦?且他明明有傘,又為何在這裏跟她一塊站著?

但想想他既是在替衛長庚行事,很多事都不好跟外人解釋,她也就沒多問,只抱著暖爐,安靜立在那,同他一起看廊外的雨。

兩人相隔一步遠,氅衣垂下的寬大袖擺,卻在風中似有若無地觸碰。

大約是他氣質沉靜疏曠,連帶身上那縷冷梅香,也莫名帶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慕雲月只是在他旁邊站著,浮躁的心便平和不少,仿佛剛剛那場爭吵根本不存在,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在跟他看一場雨,和昨夜一般無二。

“慕姑娘瞧著不是很高興。”

瀟瀟春雨中,衛長庚忽然開口,聲音溫淡,“可是後悔同婁把總說了那些話?”

慕雲月微訝,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轉念一想,她動靜鬧這麽大,估計眼下校場也沒有人不知道。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慕雲月滿心感慨。

風吹得她鬢發飛揚,她擡手抿了下,不答反問:“公子有此一問,可是也同他們一樣,覺得雲月嬌蠻無禮,不知規矩廉恥?”

衛長庚不由失笑。

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一點便宜也不讓別人占。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不會被人欺負。

“嬌蠻些,有什麽不好?”

衛長庚望著角落一株芭蕉,淡聲問。

風有些大,他鬢發被雨水打濕,粘在臉上,卻不見絲毫狼狽。負手立在那,恍若劍虹凝光,淵渟嶽峙。

雙瞳沉著暗夜的黑,卻又清得像水般透明,能勘破世間一切渾濁。

“禮數的存在,是為了匡扶世間秩序,讓大家都能活得更好。倘若過分束縛本心,那便成了禮教,愚昧禍人,不守也罷。”

“慕姑娘果敢豪氣,不輸男兒,某很欣賞,不需要改變。”

慕雲月愣住。

兩輩子了,她還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樣的話。

果敢豪氣?

她“噗嗤”笑出聲,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她,怪有趣的。

“多謝公子誇贊,雲月也覺今日暢快無比,並無半點不高興。”

慕雲月昂首挺胸道,言辭沒有半分遲疑,眼裏的光亦澄澈如洗,同雨幕中倔強生長的嫩芽一樣,溢著勃勃生機。

點綴了校場尚還荒蕪的春景,也灼亮了衛長庚幹涸的心。

那廂蒼葭已抱著傘回來,慕雲月屈膝同他行了個道別禮,舉步要過去。

可轉身的一瞬,她手腕卻猛地被攥住。

暖爐“咣當”墜落,香灰灑了一地。

慕雲月本能地驚呼出聲,睜大眼睛,愕然看著面前的男人,“林公子?”

衛長庚沒有應聲,只默默收緊五指。

指腹間覆滿繭子,觸感微糲,裹著異常灼人的溫度,將她肌膚磨得發疼。

慕雲月蹙眉“嘶”了聲,發力往回扽,想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男人的手卻似鐵鑄銅澆,不僅掙不動,還將她往自己身邊拽。

鴉睫微垂,瞳仁漆沉,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神情有些發陰,渾不見平日從容淡定的君子模樣,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連帶身上那股淡雅的冷梅幽香,也逐漸染上了危險的侵略意味。

慕雲月的心口,似也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

“某回答了慕姑娘的問題,那慕姑娘可否也回答某一個問題?”

“昨夜你口中說的,‘想見卻見不到的人’,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在猶豫要不要改書名,《奉旨逃婚》和《叫朕如何不想她》,你們覺得哪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