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架(第2/3頁)

幸好今天是周一,有升旗儀式。等升旗、國旗下講話,宣布流動紅旗這一番流程走下來,壓根沒有跑操的時間。雖然又要聽枯燥的演講稿,但是只要不跑操,一切都好說。

升旗儀式結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國旗下講話’,夏知予駕輕就熟地垂下頭,打算利用這五分鐘閉目養神。

每個值周班都要選出一名學生進行國旗下講話,別的學校的演講稿都是值周班自己準備的,但是市一中的演講稿是由擁有一個文學夢的物理任課老師兼教導主任完成,教導主任剛好姓文,單名一個‘嚎’字。

夏知予不知道這是不是市一中的特點之一。

稀稀疏疏的掌聲在操場上響起,直至看見右側石階上緩緩走出一個人,那人折著演講稿,信步走到主席台的立麥前,懶散的掌聲突然爆裂。

這麽大的人氣,夏知予想不關注都難,她緩緩擡眼,望向主席台。在看到主席台立麥前的少年時,所有的困倦都被拋諸腦後。

夏知予出神地盯著主席台上張揚的少年,他掀眼看了一眼操場上烏泱泱的人,雙手下壓,示意安靜。

等掌聲逐漸消弱,他才展開教導主任給的稿子,緩緩開口“我今天國旗下講話的題目是...”

這句話出來的時候,夏知予的記憶一度停留在她剛上初一的那一年。

同樣也是國旗下講話,只是那一年,台上的少年,瞞著老師,偷偷改了國旗下講話的演講稿。稿子一出,整個操場都沸騰了起來。

她永遠都記得,當所有人都指摘她的過錯,讓她陷入自我懷疑,變得敏感又拙言的時候,是許京珩的國旗下講話讓她知道——

原來每一條暗昧虧心的巷子上都是破雲而泄的天光。

只要擡頭,就能看到。

也就是那一次國旗下演講後,夏知予開始克服自己的敏感拙言,所以她偶爾蹦出的一兩句噎死人的話,或者一些不著邊際的冷幽默,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小習慣。

畫面在腦海中重疊,唯一不同的是,站在操場上聽演講的人,終於敢鼓起勇氣,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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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教導主任給的稿子,總體來說中規中矩,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但是中午食堂,大家都在議論國旗下講話的事。

甚至有高一的新生,直接去高三(1)班教室門口堵他,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這場面,夏知予一點兒都不意外,因為早在三年前,她就有幸見過一回。

食堂裏,程岐咬著湯匙,兩眼放光:“這也太帥了,那股子放浪恣意的勁兒,哪個女生能壓制住他啊。”

她坐在夏知予對面,身子前傾:“你說他喜歡什麽類型的?會不會喜歡那種長相明艷的大美女?”

夏知予心不在焉地夾著米飯,一顆一顆地往嘴裏送:“可能吧。”

“也不知道他談過幾個女朋友,直覺告訴我,像他這樣的,一定是情場老手,起碼三個起步。”

手裏的筷子沒拿穩,哐啷一聲掉在不銹鋼的餐盤上,夏知予重新拿起,埋頭吃了一大口米飯,入口的米飯好像失去了甜味兒,越嚼越覺得苦澀,幹幹的,堵在喉間。

她不是第一年認識許京珩,倆人其實上得同一所初中,所以早在初中的時候,她就隔三差五地從別人口中聽過許京珩的名字。

至於談戀愛,她其實也不太確定,但印象裏,他的名字經常會不同女生的名字一起出現,流傳在學校的貼吧或者同學的空間中。

用完午飯,學校發了校服,夏知予和程岐試了尺碼,很適合,不用換改。

中午的教學樓很安靜,大部分的學生抱著校服外套趴在課桌上午睡,少部分的放輕手裏動作,抓緊一切時間學習。

夏知予是後者。

她翻開作業本,開始寫今天的課後作業。筆尖跟平整的紙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陳閔只休息了十分鐘,睡醒後,戴上眼鏡,看見夏知予在做題。他拔開筆帽,傳了張紙條過去:“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夏知予笑著沖他點頭。

整個教學樓都沉浸在初秋的沉寂中,偶爾能聽見落葉行走地面的聲音,安靜地看著這個上了發條的熱鬧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樓上傳來一陣拖動椅子的聲響,尖銳刺耳,很突然。

隨後整個教學樓都充滿了議論的聲音。好奇心生根發芽,甚至有隔壁班的人沖了出來,趴在樓道的欄杆上瞧熱鬧。

緊接著,就傳來班主任訓斥的聲音:“看什麽看?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摸底考考得很好是不是?”

夏知予收回視線,與此同時,程岐被班主任的聲音吵醒,揉著眼睛問了句:“怎麽了?”

剛才跑出去看熱鬧的人壓低聲音傳話:“好像是教導主任在高三發火,估計又是打架什麽的。但是你們猜,我剛剛看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