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給你(第3/4頁)

她垂眼轉身,慌忙地避開視線,又拿手揉了揉。

“剛剛有蟲子飛到眼睛裏了,好像揉紅了。”

“哦?”許京珩繞到她面前,脊背微俯,偏著腦袋去看她分明還掛著淚花的睫毛:“那我看看,是哪個蟲子這麽不長眼。”

少年的氣息滾落下來,二人近在咫尺。夏知予當然沒有讓他看,她拿手背半遮著眼,為了緩和氛圍,她還自我調侃道:“都飛我卡姿蘭大眼睛裏了。怎麽都秋天了,還有那麽多蟲子。”

嘴巴跑在腦子前面說完她更尷尬了。

“卡姿蘭大眼睛...”許京珩被她的表述戳到笑點,胸腔起伏了幾下,發出悶悶的笑聲:“那蟲子是不是還咬你茱莉亞羅伯茨的鼻子了?”

“嗯?”她碰了碰自己的鼻翼,然後轉頭,去看鏡子裏的自己。

哦,哭紅鼻子了。

“那這蚊子還挺有審美。”

夏知予還在嘴硬,聲音不大,還帶著一點鼻音,聽起來像臭屁小孩兒摔在地上然後流著眼淚說‘不疼’。

許京珩還在看鏡子裏的她,平時散漫的眼裏含著笑意,夏知予被他盯得心虛,也覺得丟臉:“你能不能別看了。”

“好。不看了。”許京珩直起身,滑開熱風的開關,先對著掌心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吹向夏知予的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洗手間,感受到脖頸處流動的熱浪,夏知予才完全清醒,後知後覺地從鏡子裏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許京珩。

聽著他溫溫的聲音:“你們女生的頭發都這麽多嗎?”

夏知予立馬紅了臉,轉身去搶他手裏的吹風機:“我自己來!”

“別動,蚊子快吹跑了。”

“哪有蚊子?我自己來!”

“沒有蚊子?那你說說,眼睛怎麽紅的?”

話剛問出口,他也關了手裏的吹風機。

洗手間內瞬間安靜下來,夏知予抵著洗手台,許京珩就這麽站在她的面前,擡手看表盤。

“你在我家哭了十五分鐘,我總得問問是什麽原因吧?”

夏知予雙手背在伸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她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沉默幾秒後,只能把這口鍋扣在數學題目上:“題目太難了。我不會做。”

許京珩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題目不會做?”

夏知予本來以為自己的情緒已經控制住了,但此時突然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借著這個借口,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緒,鼻子酸酸的,眼裏又蒙上一層模糊的水汽:“對。好難,為什麽這麽難?”

這一哭,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我已經在努力地喜歡它了,但它好像就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它為什麽跟語文不一樣,語文寫滿卷面,好歹有些分數,可是數學,錯了就是錯了,我寫得再多,只要偏離正確答案,就是拿不到分數。”

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還不停地拿手背去擦。

哭一下沒什麽的吧。他肯定見多了這樣的場面,校園墻上有好多表白失敗的樹洞,那些被他拒絕的同學,都是當著他的面哭。

所以,她不過是做不出題目,哭一下,應該也沒什麽的。

許京珩沒打斷她,等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完了,才從洗手台拿起一跟發繩,遞給她:“先把頭發紮起來。”

夏知予看著粉色的頭繩,突然覺得這個頭繩似乎跟自己弄臟的那條款式差不多,上面也有個磨砂質地的小愛心。她伸手接過,紅著眼睛去理貼在臉上的頭發。

“還好買了些放在家裏。我還怕買的太少,不夠你用的。”

夏知予紮低馬尾的手一僵,有幾縷頭發從掌心溜出來。

“給我買的?”

她擡眼看向許京珩,許京珩不以為意,正在拆一塊幹凈的毛巾:“不是你說這種小玩意兒經常弄丟嗎?”

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就是一起練800米那次,她丟了發繩,許京珩問她是不是經常丟。

她說是。

所以這些發繩,不是給顏舒茗買的,而是給她買的?

那她這是在幹什麽,為了這幾根發繩,躲在洗手間哭了十五分鐘。夏知予的心情很復雜,想哭哭不下去,想笑又笑不出來,她方才聽許京珩解釋的時候,提著一口氣,隨著羞恥感不斷上湧,那股氣沖破喉嚨,從鼻腔而出,愣生生地憋出了一個鼻涕泡。

在暗戀對象面前,憋出一個鼻涕泡。

這回能哭下去了。

許京珩看著她那副茫然無措的模樣,艱難地憋著笑:“要不,你再哭一個,兩邊對稱?”

夏知予咬著唇瓣,是真想哭。就在她眼底開始凝聚濕氣的時候,許京珩無奈地把手裏的毛巾搭在她腦袋上:“行了祖宗。別哭了。哪些不會,我教。”

作者有話說:

許·家底撈服務員·京·洗剪吹一條龍·珩:很高興為你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