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5頁)
徐念安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昏暗中只見她雙眸閃著兩點微光。
“你該不會是不喜歡她了吧?”
趙桓熙面上一臊,本能地否認:“不是。”
“那你怎麽可能不想去見她呢?”
“我……我是擔心……”
“你若委實不想現在去見她,那便不見吧。左右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沒道理我逼著你去見的。別翻來覆去了,快睡吧。”徐念安說著又想背過身去。
“冬姐姐!”趙桓熙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被子。
徐念安翻身的動作停住。
“我睡不著,你陪我說會兒話好不好?”趙桓熙聲音又變得糯糯的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一般。
和他相處這幾天,徐念安已經明白了,他發出這聲音其實就是在撒嬌。
“說什麽?”她問。
趙桓熙眸光閃了閃,問:“冬姐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徐念安道:“還未來得及有。你問這做什麽?”
趙桓熙不知為何聽到她的回答自己心裏居然有些隱秘的歡喜,“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既然你睡不著,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徐念安提議。
趙桓熙眼睛一亮,甚感興趣道:“好啊好啊。”
徐念安就開始講了。
“從前,蘇杭那邊有個名妓名喚魏雪貞。她身世坎坷天生麗質,心有七竅多才多藝。因自幼就被賣入青樓,在歡場見慣了各色男人的醜陋面目,沒打算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某個男人。
“但有一天,她還是遇見了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個商賈,說願意為她贖身,明媒正娶。她就陷進去了。
“那個男人倒也沒有食言,真的為她贖了身,娶她當了續弦。新婚燕爾兩情正濃時,兩人也曾山盟海誓,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趙桓熙眼波蕩漾:是個愛情故事。
“可是好景不長,願意娶一個花魁做正室的男人,又能是什麽正經人?他很快有了新歡,新歡舊愛爭風吃醋時,為討新歡開心,他不惜用魏雪貞的出身來作踐她。
“魏雪貞是個性烈的,見自己所托非人,不想苟活,一根繩子吊死了。商賈草草發送了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喪妻了。”
趙桓熙憤懣地握緊了拳頭:原來是個悲情故事。
“然而就在出殯的當天晚上,商賈做了一個夢。他也是像你一樣睡在床對外這一側的,他夢見自己鋪在枕上的頭發忽然像活了一般,蜿蜒著越過床沿,向床下遊去,力道之大,讓他頭皮生疼。
“他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想把它們拽回來,發現拽不動,就把手伸到床沿下,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拽他頭發?結果剛伸下去就被一只冰涼的小手給握住了。”
趙桓熙僵住:竟、竟是個鬼故事……
“商賈嚇得僵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時候,從床沿下慢慢探出一張披頭散發的臉來,青白的面孔,血紅的雙眼,一開口嘴裏的舌頭就垂到了胸前。
“她說:‘夫~君~,說~好~的~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不~能~食~言~啊~”
最後一段話徐念安聲情並茂,那陰森森的語調和聲音聽得一旁趙桓熙雙手抓緊了被沿,連呼吸都哽住了。
“沒、沒了?”砰砰的心跳聲中,見徐念安沒了下文,他緊張地空咽了下,問道。
“講完了啊。你還不想睡嗎?要不我再給你講一個?”徐念安十分體貼地說。
“不用了,我要睡了。”趙桓熙趕緊翻個身,背對徐念安,緊緊地閉上雙眼。
房裏一時安靜下來。
趙桓熙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窗外不知什麽蟲子嘰裏一聲,嚇得他倏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地看了床沿外一眼,然後又看枕邊自己的頭發。
把頭發都撥到頭下面壓好了,他又看了床沿一眼,床沿外各種家具擺設在昏暗中都是黢黑的一團,看久了感覺都要動起來似的。
他雙手抓著被沿,將被子輕輕地一點一點往上扯,直到把自己的臉都蒙在被子裏。
六月中旬了,晚上蓋薄被都有點熱,更何況趙桓熙這樣把自己從頭到腳蒙得嚴嚴實實的。
沒一會兒他就熱得把一條腿從被中伸了出去,腳背無意中碰到冷硬的床沿,嚇得他跟被燙著似的瞬間把腿收了回來。
他像個繭子中的蛹似的在被中蠕動半晌,十指抓著被沿往下拉了一點點,從被中探出一雙眼睛,眼珠子咕嚕嚕地掃視室內一圈,終是忍不住側過臉看著一旁的徐念安問道:“冬姐姐,你睡了嗎?”
“嗯……快了。”徐念安含含糊糊道。
“冬姐姐,你每天都早起去向我母親問安,從我身上跨來跨去挺不方便的吧?要不,我把外側的位置讓給你?”趙桓熙試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