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沈遂很有良心地自己垂在他脖頸的濕發撥開,用手背擦去滴上去的水珠,隨後用發束捆住濕噠噠的長頭。
林淮竹眼睫動了一下。
好感值+1。
嗯?
收到系統冷冰冰的提醒聲,沈遂一頭霧水,抻著脖子看了一眼前面的林淮竹。
這好感加的莫名其妙,林淮竹是喜歡背人麽?
沈遂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看不透這頭小狼崽子,扣分的時候他不懂,現在加分他還是不懂。
上次也是這樣,給林淮竹一顆葡萄居然能加分,舍命相救卻一分沒有。
這合理麽?
不合理,相當不合理!
不過漲好感總歸是好事,沈遂本就不錯的心情更好了。
他抱著林淮竹的脖子,和顏悅色道:“累不累?累了就說話,過了竹林哥哥自己能走。”
林淮竹沒有說話,神色平和沉靜,他背著沈遂穩健前行,竹葉在他們身上畫下斑駁的影。
清風朗月,竹影婆娑。
看著他倆投在地上相疊的影子,沈遂笑了笑,將下巴擱到了林淮竹肩上。
小崽子要是一直像現在這麽聽話多好?
這正好也是林淮竹所想——要是背上這人一直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具體像現在哪樣,林淮竹卻說不出來,他心中只是模模糊糊有一個念頭,浮光掠影般轉瞬即逝-
回到房中,沈遂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哈欠連連。
林淮竹衣服也濕了,沈遂這裏有他的衣服,走到衣櫃拿了一身幹凈的。
等林淮竹換好衣裳,轉身就見躺在床上睡過去的沈遂。
沈遂也換了衣服,頭發只胡亂擦了兩下,發尾甚至還滴著水就上床睡了。
大概是不喜濕著頭發躺在枕上,但又實在沒精神擦幹發,沈遂腦袋歪到床沿,長發垂落在鋪著麻布的床踏板。
麻布浸了水,洇出一片幽暗的顏色。
沈遂竟懶到這種地步,也因為懶而頻出奇招。
他最近這段時間門總說奇怪的話,林淮竹時常聽不懂,但可以根據語境猜出他的意思,有些實在古怪,猜也猜不出來。
其實那日他也去了蛇窟,跟在沈遂身後,沒讓他發現。
那條紅蛇從草叢躥出,盯上沈遂時他就在,還聽到了沈遂對那蛇說的話。
林淮竹至今沒想出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金手指是什麽,沈遂不想搶誰的金手指,那人跟他什麽關系?
林淮竹看著床上熟睡那人,眸色晦暗。
他慢慢走過去,俯下身半蹲在床踏板,挑起了沈遂垂落的長發。
沈遂睡得很沉,意識模糊中隱約覺得有人在摸他的頭發,擰了擰眉睜開了眼。
入目是林淮竹疏朗而精致的眉眼,他手持著一方吸水巾帕,正垂著眸給他擦濕發。
沈遂一臉恍惚,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隨即閉上了眼。幾息後,他又猛地睜開。
看看林淮竹,再看看他手中的帕子以及自己的頭發,沈遂露出懷疑之色。
小狼崽子這麽乖,莫不是被人奪舍了?
不然這是唱的哪一出,他怎麽看不懂了?
沈遂猶疑地開口問,“你這是?”
燈燭被窗外的秋風吹得搖曳,光線在林淮竹漆黑的眼眸如水波一般流轉。
林淮竹擡起頭,緩緩露出一個溫和笑意,他道:“舉手之勞。”
大半夜不睡覺給他擦頭發是舉手之勞?
那他可太喜歡林淮竹舉的這個手了,以後務必多舉一舉。
沈遂一臉欣慰,“還是懷懷體貼。”
見沈遂笑了,林淮竹反倒不怎麽開懷了。
還是他貼心,這個‘還’意味著他被拿去和其他人比較,最終沈遂得出‘還是他體貼’的結論。
呵。
有人專門給他擦頭發,沈遂不用擔心自己這麽睡會落枕了,他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
似睡非睡的迷糊間門,沈遂聽見林淮竹用一種極其舒緩輕和的聲音問,“秦長須今年多大?”
沈遂打著瞌睡,含混道:“十四。”
林淮竹動作輕柔地擦著沈遂發根,“那誰是金手指?”
半晌沒聽到沈遂回復,林淮竹再次擡頭,人已經睡著了,因為睡姿不好還打起了小呼嚕。
看著那張睡得毫無防備的臉,林淮竹眸色幽暗深沉。
片刻後林淮竹收回目光,換了一條幹巾帕將沈遂的發擦幹。
連續泡了好幾日水,沈遂的長發不如先前那樣烏澤,林淮竹拿銀梳梳順,然後抽出一條黑色的滌帶將長發束住,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打完林淮竹看了一會兒,拆開又重新系上。
這次一口氣打了三四個結,都是死結-
隔日早上沈遂解頭發的時候費了老鼻子勁兒,不單純是因為系的是死結。
沈遂有理由懷疑林淮竹這倒黴孩子蓄意報復,死結就算了,每個死結都纏著一綹頭發,他想強行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