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月之初, 文征單獨找宋蘭春談過一次心。
她表示,當初說過的,兩年之期一到, 她會離開, 往後職業規劃有新的想法或是發展, 一切皆由她定。文征態度平和,想法表達清晰,宋蘭春什麽也沒說, 只支持。
港城那邊有認識的人事表示, 她可以勝任那邊的優質工作。
那是文征早就聯系好的, 孫瀅她們做中間人給介紹,文征就主動詢問崗位是否合適。也只是詢問, 還沒真正下定決心,這封調崗書,她還沒呈上去。
文征其實, 並不是臨時起意。
早在宋南津回來之前她就想好了,兩年一到,從姑母家離開就走。
臨了遇到張寄這事, 加快她改變想法而已,經歷了這段感情變遷她也算明白一些事。人生在世, 並不是一定要擇一個配偶才算舒適的。
其他的, 暫且先別管了。
可宋南津插手以後令她實在覺得。
沒有快刀斬亂麻實在是無法專心顧其他。
文征說:“我們在說正事, 不要扯其他, 好嗎?”
宋南津應:“好啊。”
“所以這件事, 勞您高擡貴手。”
“好。”他道:“我會退出這件事, 撤銷一切制裁和幹擾, 往後, 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謝謝理解。”
宋南津拿起東西邁步就走。
文征還是堅持著說:“謝謝哥。”
他頭未回。
她仍舊在說:“職業規劃是我自己選的,我有自己的考量,工作上真的很謝謝您。”
聲音傳出到走廊。
她聽到他離開的腳步,並未停留。
文征手撐著,渾身都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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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征回去後,總想那天宋南津說的這番話。
以及,他最後那句——
性幻想對象。
捫心自問。
宋南津平時可不是隨便會對人說這種話的人。
他會說,是只對她。
一些旁人不知的,被她極力遮掩的事,被他知曉,令文征覺得難堪萬分。
她在想宋南津是不是故意。
文征兩年沒有性對象了。
性於她,仿佛無物。
她和張寄沒有過,張寄此人,除了工作學習,別無他想。
在他的世界觀裏或許他的全身都要奉獻給科學、國家。
他是搞科研狂人,沒有想法。即使有,也不過勸她幾語:“別想這個了,一般來說,我們搞事業的人不可能喜歡那種事。人會厭惡唾液,特別是別人的唾液,你想想,身體有多少細菌,你兩個人挨到一起,細菌都進行了觸碰,那能幹凈嗎。”
這種思想,文征聽過不下數次。
人體能有多少荷爾蒙反應。
跟另一個人的觸碰,一次喜歡,可以保證次次喜歡嗎。
她贊同,卻也不敢苟同。
她時常會想起原來和宋南津的那段。
深夜她做不完作業,宋南津回來晚,從不過問她的事,偶爾看了眼她放客廳的文档,也會在旁跟著指點。
她深夜睡覺,第二天會在上面看到批示。
有關他們專業的,知識方面的,數學化學的,他也懂。
他從不表面和她說,想告訴她,也都是紙上寫了隱晦告知。
他那人多喜怒不形於色,對著她表面什麽也沒有,看報、工作,好似完全不管,可她難堪之時還是會暫且幫上一二,把手邊茶杯推過,提醒她方程式怎麽寫。
他問文征:“你以後想做什麽?”
文征說:“想快點畢業,賺錢。很多錢。”
他輕笑。
“努力那麽久,人生目標就是為了這?”
他問:“給你一千萬,以後別學習,幹嗎?”
文征忽而不知怎麽回答。
他說:“好好為自己奉獻吧,人生一輩子還長。不要管一些旁的,擅長理科的女生不算多,能有雄心壯志成為行業佼佼者的優秀者更少,你如果有夢想,建議全力以赴。”
他看上去恣意灑脫,有時說的話,又老叫人覺得深沉。
他說過的一些話,她表面不管,實則受益匪淺。
雖說她有時也總痛恨宋南津那人的壞,喜歡逗趣,說一些話。
可有時候。
其實,感覺也沒有那麽差。
那天晚上,來自宋南津的舉薦信,她最終還是收著了。
調崗那事,文征當沒有提過。
但她沒有立馬去見那個什麽主任,即使她知道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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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荷找到濱城電視台的時候,早報還沒出。
前台打卡機經過的上班族會對一下手印,工作黨提著新買的美式排隊擠同一部電梯,這裏是知名商圈,電視大樓,大家拿著各種文件紙張來回奔波。這裏的早晨極度忙碌,從沒有人停歇觀望。
而向荷今天來到此處,是為了上次到台裏上節目,當眾被人打臉一事。
向荷出自南都大學博士生,當初是學霸人物,那一屆出了不少風頭。
她有志氣,不甘於人後,她有風光,曾經站在領獎台上。她剛畢業就做了導師的一把手,之後兩年,寫出各種文獻,發表周刊無數,成為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