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5/6頁)

“六點半。”

“行,我訂了束花送到保安室,你回家之前去拿一下。”

“為什麽要送花?”蘇晚青不理解,“為什麽不直接送到家?”

“我們的感情出了一點小問題,我送花是為了哄你。”聞宴祁強調的語氣好像在給她洗腦一般,“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搬過來住的原因嗎?”

察覺到他又要使出陰陽怪氣大法,蘇晚青連忙打住,“明白,做戲做全套!”

聞宴祁滿意了,“孺子可教。”

因他這句話,蘇晚青有了靈感,掛上電話後,就把聞宴祁的備注改成了“聞老師”。

-

下班了。

蘇晚青開車回了左岸水榭,還沒靠近大門,保安就認出了她的車牌,從門崗裏抱了一束粉玫瑰出來,遞給她時還說聞先生特意交代過。

蘇晚青不由感慨,豪宅的天價物業費真不是白交的,保安這過目不忘的記性完美詮釋了一句話,任何行業幹到頂點都是高精尖人才。

她捧著花回了家。

一進門就聽見廚房傳來聲音,幾秒後一個圍著圍裙的阿姨走出來,笑靨如花地看著她,“太太回來了。”

蘇晚青也扯出笑,“阿姨,怎麽稱呼?”

“叫我邢姨就好了。”對方看到她手中的花,下意識想接過去,“哎呀,這麽漂亮的花,是聞先生送的吧?”

蘇晚青想起聞宴祁的話,故作靦腆一笑,“對。”

“聞太太,那我先去找個瓶子把花插起來,你先休息休息,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蘇晚青把包掛在玄關的衣架上,“邢姨,您不要叫我聞太太了,叫我小蘇就行,聞太太聽著都快退休了。”

邢姨抿唇笑,“好的小蘇。”

蘇晚青回了自己房間。

半個月沒上班,陡然用了整整一天的腦子,這會兒躺到沙發上,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人可能只會在不好的情緒裏才會想家,此刻,蘇晚青看著周遭冰冷的高級灰色調,有些想念錦園的那套小房子了。

雖然擁擠,但有人間煙火氣兒的溫馨。

在微信上和楊沅沅聊了幾句,樓下傳來邢姨的聲音,聞宴祁回來了。

蘇晚青收拾好心情,下樓時步伐盡量輕快,看見聞宴祁站在沙發前,她夾著嗓子,甜膩地叫了聲,“回來啦老公。”

聞宴祁回過頭,對她突飛猛進的口語感到詫異,但他是慣會喜怒不形於色,眉尾略微挑起幾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蘇晚青小跑著過去,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胳膊,“跟邢姨打過招呼了吧?我剛剛去了趟廚房,邢姨手藝真好,做得全是你愛吃的。”

開放式廚房,邢姨在切小菜,聞言看過來,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她笑道,“聞先生,小蘇,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好嘞邢姨。”蘇晚青朝她笑了笑,撅著聞宴祁的胳膊就開始往衛生間走。

能感受到身邊人的不情願,整個上半身繃得像石頭,腰腹時不時蹭到手肘上,硬得像一面墻,蘇晚青懷疑他戴了什麽腹肌神器。

倆人恩恩愛愛地走進了衛生間。

蘇晚青把手放下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擰開水龍頭,她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聞宴祁,自信滿滿地問:“我剛剛演的怎麽樣?”

聞宴祁俯身,擠了兩滴洗手液在掌心,從她手掌上方直接攔截了水流,“不怎麽樣。”

蘇晚青不滿,又把手移回到他上方,“哪裏不好?”

“哪裏都不好。”

倆人爭搶第一手水源,幾個回合下來,蘇晚青關上了水龍頭。

“什麽叫哪裏都不好?”她有些生氣,“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以後有什麽話能不能直說?”

“好,我直說。”聞宴祁側過身,眉眼濃烈,帶著少見的耐心,“成年人,在家裏,並沒有手牽手去衛生間的必要。”

“有些事過猶不及,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

蘇晚青瞪著眼睛,嘴唇微張,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聞宴祁抽出紙巾,遞到她掌心兩張,再次開口,聲音又恢復了漫不經心,“手擦幹凈,出去吃飯。”

那頓飯,蘇晚青吃得特別老實。

全程溫聲細語,一派高知女性靦腆溫和的形象,聞宴祁給她夾菜時蘇晚青,忍住了說“謝謝”,並且別出心裁地把自己碗裏的姜片夾到了他碗裏。

“臭臭的,你幫我吃。”她琢磨出了一些對的情緒。

對面的聞宴祁沒應聲,低頭的瞬間,蘇晚青瞧見了他扯了扯嘴角。

晚飯結束,邢姨收拾完廚房就離開了。

大門關上,蘇晚青長舒一口氣,瞬間沒勁兒,“我回房了。”

“等會兒。”聞宴祁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跟我去趟書房。”

蘇晚青止步,狐疑地看他,“幹嘛?”

聞宴祁看起來已經習慣她隔三差五的自動防禦,也沒多余嘲諷,徑直擡腿上樓,“上次答應你的離婚協議起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