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頁)

顧修義思索了兩秒,沒立刻追問,而是舀了勺小蛋糕喂到紀阮嘴邊,裝作毫無察覺:“來,再吃一口。”

果然紀阮沒像往常一樣張開嘴等待投喂,反而伸手接住了整個紙杯蛋糕,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顧修義神色暗了暗,卻沒繼續插手,耐心等待紀阮小口小口吃完,從他手裏接過空紙杯,又抽了張餐巾紙自然地要幫他擦嘴。

紀阮微微偏過頭,再一次打斷了顧修義的動作,拿過紙巾自己擦幹凈嘴後疊好扔進垃圾桶。

太奇怪了。

顧修義哪怕再遲鈍,到現在這樣的情況也知道相當不對勁,絕不是“看到傷口難過”這麽簡單的理由可以解釋的。

紀阮抗拒肢體接觸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信號。

“到底發生什麽了紀阮?”顧修義沉沉道。

又怕嚇到紀阮,強迫自己放緩語調慢慢拉住紀阮的手坐近,柔聲道:“告訴我好不好?”

一旦在意起來,紀阮就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顧修義對他是真的溫柔,甚至可以想見在這個男人三十年的人生中,不會有比現在更溫柔的時刻了。

可他越是這樣,越是讓紀阮迷茫。

對他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說變就變呢?

顧修義連碰他的傷口都小心翼翼,重新蓋上敷料貼時,壓周圍的邊角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欺負他,卻站在一邊無動於衷?

紀阮根本想象不到那種樣子。

顧修義的目光太容易讓人沉溺,紀阮和他對視著,感覺血液都被灼傷,倉促地低下頭。

但即便理智尚存,他也無法抵抗這種溫柔,壓在心底的驚恐怯懦爭先恐後要從嗓子裏冒出來。

終於,他鼓起勇氣擡頭,對上顧修義灼灼的目光:“……我做噩夢了。”

如果說是夢的話,就算再離譜也不會被當成神經病吧?還能借此看一下顧修義的態度。

“嗯,夢到什麽了?”顧修義還是很溫柔。

他攬著紀阮肩,不動聲色再次將紀阮攏入懷中:“不怕,慢慢告訴我。”

紀阮咬了咬下唇,五指不自覺收緊,像是下定巨大決心般開口:

“我夢到你……你要掏我心挖我的腎連眼角膜都不放過。”

說出了這一句,紀阮堵了半天的氣管一下子順暢了,他閉上眼緊緊握著拳頭一鼓作氣:“後面你會遇到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他欺負我!”

“他要我的心肝脾肺腎,你非但不幫我,還默認他的行為,特別壞!”

“……總之就是、特別可惡!”

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傾瀉,紀阮這大段話可以說是蕩氣回腸,在空曠的病房裏都留有回響。

“……”

紀阮頭垂得低低地,等了好久都沒得到回應,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氣擡頭。

結果看到顧總沉著冷靜的面孔一點點崩裂。

“紀、寶寶寶貝……”顧修義難得的舌頭打結了。

他似乎非常震撼,喉結上下滾動努力調整狀態,試圖把思維轉到和紀阮一個次元,但調試無果慘烈失敗。

“你、怎麽會做這種夢呢?”顧修義竭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松一點,裝作非常理解紀阮的樣子:“我不會的。”

紀阮那股勁上來了,也大膽地和顧修義對視:

“你怎麽知道不會呢?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沒有那種可能。”

“怎麽保證?”

顧修義頓了一下,忽然不說話了,他讓紀阮離開自己懷抱和他面對面坐著,微微俯身雙手握住紀阮的肩。

紀阮很清晰地察覺到,顧修義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嚴肅。

他眉心一跳,莫名覺得對方即將說出一番非常非常重要的話。

撲通撲通——

紀阮心臟開始加速跳動,血液也像在被加熱一樣湧動全身,連耳尖都發燙。

他會說什麽?

什麽話配得上這麽認真的表情?

會不會說他喜歡我啊?

不可能不可能,小說裏顧修義大結局受快死了才告白呢,怎麽可能這麽快。

……要是真說了我該怎麽回應?

就算表白了也不代表後面不會幫著白月光開虐,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就是男人的嘴!

可心還是跳得好快。

有很短暫的片刻,紀阮耳邊只能聽到自己震動的心跳,他怕聽不見顧修義的話,捂著心口壓抑好久才稍微平靜些許。

無比漫長的糾結沖破屏障其實只有短短一瞬。

顧修義喉結動了動,嘴唇微張,紀阮心跳在這一刻到達頂峰。

“——這是違法的。”

顧修義用無比鄭重嚴謹的語氣:“任何器官交易都是在挑戰法律底線,我是守法公民,從未有過任何不良記錄,每年還會按時依法納稅。”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隨時檢查公司的稅務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