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頁）

“是我。”

聽著這問題，林洛瑤竟然十分爽快地承認了。畢竟，她兩輩子都從未說過謊話，做過的事情自然是要承認的。

聽到這回答，庾高飛心中更沉，林洛瑤就這麽輕易承認了，這件事情當真是她出的手。

但她是哪裏來的膽量、底氣這般不遮掩，就這麽讓他們親眼見證她助紂為虐！

先前，孟關也曾在背後和同門聊這林洛瑤。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一出來就這麽攪動風雲，聽不少人說她是個急功近利、極不低調的個性，心中自然先入為主對她有了偏見。

但瞧見她直接當著自己師徒二人的面就這麽做事、說話，還是不免大吃一驚！

“你幫助這些鬼怪傷害生人，是想要做實你非正道，要與鬼怪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嘛！”

孟關警惕地撿起剛剛不知道怎麽回事失效了的符紙，見識了她輕輕揮手間就驅散了這些嬰靈終於意識到此人並非浪得虛名，突然擔心這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手！比如殺人滅口！

要知道，等他們將林洛瑤助嬰靈傷害生人的消息傳回去，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變成整個玄學界的敵人！

但聽到他這個問題，林洛瑤卻又搖頭了。

“他們想害我，我自然是要還手。他們又正好害了那些嬰靈，它們也想懲戒這群人，一因一果、一飲一啄，怎麽能用同流合汙、沆瀣一氣這樣的詞語？”

“還是說你們看不出這明顯的因果關聯？”

聽到林洛瑤不甚理解的疑問，只是隱約能感受到一點因果的孟關老臉一紅，強裝鎮定：“自然是看到的！但你這樣的做法就是助紂為虐，是邪門歪道！”

庾高飛平日裏多慣著這個話多的徒弟，此刻卻也容不得他放肆，只是沉聲告誡林洛瑤。

“林小友須知，鬼怪傷人哪怕有因果也不應當放任，更不能助力。鬼怪沒有理智，大多會將罪不至死的生人活活弄死才敢罷休，更會因為沾染了人血而變得更加暴虐，轉而攻擊其他無辜之人！”

“你實在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當真以為玄學界只有他們二人來了這裏，其他人都對林洛瑤沒有興趣、且無關注嗎？

今晚的消息哪怕他們師徒不說，用不了多久也一定會傳開來。不論林洛瑤有什麽樣的理由，這番舉動無疑都是給別人留了可以名正言順攻擊她的理由！

這個局面至少不是他們所在的門派想看到的。

孟關不知道這麽多彎彎繞繞，聽師父開口，那話裏飽含著十分復雜的情緒，一時間也聽不出他老人家的態度，倒是暫且安靜了幾分鐘。

林洛瑤瞧著這人話中的可惜、遺憾、反對與不解，早就知曉此處玄學界的大部分人都與她走的不同的道，淡淡答復。

“不過是覺得人比鬼更尊貴，所以人可以殺鬼、鬼不能隨意殺人，何必找那麽多理由。”

聽那老人家又想勸說她，林洛瑤只問了他三個問題。

“未出生的嬰兒被人所害，想替自己討回公道有何不對？”

“四個身體健壯之人合謀加害於我，僅憑普通手段無法應對的我運用其他辦法反擊，讓他們得到教訓，有何不可？”

“你們未管過那些嬰孩、也未護過我，怎麽這些若是放任不管未來同樣必定還要在傷害其他無辜之人的惡人被傷，你們就立刻跳了出來？”

這三個問題直接將孟關問懵了，他心中覺得林洛瑤就是在狡辯，卻一時回答不上來。

庾高飛卻沒被她繞進去，只是反問：“我只想知道這問題，你是站在人的立場問我，還是站在嬰靈的立場上問我？”

林洛瑤聽到他這話忽然笑了，冰冷的臉上突然勾起的弧度給她增添了一份難以言表的魔性。偏偏她雪白的皮膚、清冷的眉眼以及那絲毫不帶感情的語氣又隱隱帶著絲非人的神性，結合在一起無比矛盾又十分融洽，看得孟關忍不住呆傻，庾高飛也片刻失神。

“那如果我說，我只站在這世間命運的立場去看呢？”

“他們為惡是命、遭殃之人是命、欲害我是命、失了手是命、得我助也是命，哪有什麽高低貴賤，不過都是命。”

她微微擡起頭俯視那樓梯下的二人：“不論認命還是改命，命數已成。”

庾高飛和孟關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簡直……簡直不可想象，她這是把自己當做了什麽？

命運的決定者還是反叛者！？

“林小友未來再遇到類似的情形，還會作出這樣的抉擇嗎？”

庾高飛嘆了口氣，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她的答復，卻還抱著一絲僥幸，只要她願意稍微變通、軟——

“自然。”

不再猶豫，庾高飛直接將這一消息傳了回去，先前掌門與他交代的邀請與商談也不用再說了。任務完成，他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